这些石头多棉杂质遍布，绺裂脏很多，水分不多。
全是废石料！
程如意仍不死心，扒拉了几下底面的石块。
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原身脑子不甚聪明，偏偏又爱玩，是个惹事的主，对这个玉石更是一窍不通，听人一忽悠，偷了程轻舟的冰面翡翠换来这一堆废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冰面翡翠，更别说雕刻了。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摇头。
程如意看着手上灰不溜啾的石头，陷入沉思。
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糟糕。
看似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毛料，其实只要结合精、巧、俏、镂空等雕刻技艺，精雕细琢依然能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
玉雕师胸有丘壑，方能慧眼识精。
具备因材施艺的能力是最基本的。
此时，程如意脑子里有了一些构想。
她心念一动，桌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诺大的工具箱。
这些工具都是太阳能式的，并不担心没电。
她忍不住看向角落，破旧水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固定钉和砣具却磨得铮亮，机身被人恶意从中间砍断，底下的脚踏再也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程如意：……
这些古代工具简陋不发达，小小一个玉玩意也要花上一天甚至几天的功夫。
假若她手里的工具能够推广开来，那对整个玉雕业意味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短时间内难以实现，但她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将玉雕工艺技术传播开来。
她当即就操起了手头的线笔，在石头上创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走进来。
程锦云看到桌上那些精致摆件，一体俏色巧雕，全部镂空雕刻，形态生动，活灵活现跃然眼前。
她又惊又奇，移不开眼。
“这……这些都是哪来的？”
程如意笑了，不答反问：“你选一个喜欢的？”
程锦云看着她布满灰尘的手，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石碎屑，震惊地说不出话。
人还是那个人，又不像是那个人。
一夜之间，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吗？
“这个倒是挺适合你的。”
程锦云看着程如意手里递过来的玉螳螂，她一脸不解。
程如意强忍笑意，不等她开口，“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今日街上的人似乎多了不少。
马车难行，于是两人下了马车。
“听说黑市来了个贵人，热闹得很，可惜我们进不去，只能在外等消息。”
“黑市是咱们穷人发财的地，有钱公子还用来这？”
“英雄难过美人关，人家可不是为了那几个钱……”
程锦云看到越来越熟悉的路，她气急了，“这就是你说的要来的地方？程如意，你果然死性不改！”
程如意看了一眼程锦云腰间的金螳螂，她弯弯嘴角，“我们先进去吧，这次是有正事。”
“正事？在倚香楼能办什么正事？”
程锦云一脸不信，但还是跟了进去。
苏州最大最出名的青楼，玉满楼。
这里聚集天下美人，个个容艳身段姣好，引得无数大臣小相、富家公子贤人雅士前来，为的是一睹芳容，寻欢作乐。
人多既可以打听到各种情报，自然也可以掩人耳目。
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选择这里交谈相会。
除此之外，玉满楼其实还有个黑市，也就是苏州最大的赌石场。
黑市有个规矩，进来要靠熟人引荐，赌大不赌小，所以这里来钱最快的地方。
程如意常来，所以非常熟悉。
“程妹妹你可算来了，让咱家好等，照旧？”
眼前女子身着一袭丝绸红长裙，细腰如柳，那双眸子媚意荡漾，红唇微翘，骨子里散发着妖媚。
程如意认出来，她就是沈芳舒的死对头，萧慕青。
程如意微笑颔首，“不忙，我今日是来寻沈姑娘的，姐姐可见得她？”
沈芳舒固爱收集玉，程如意想以兜里的玉玩意为条件请她帮忙，带自己进黑市，还有就是为了借用她花魁的名气，将自己的这些玉雕技艺推广开来。
萧慕青露出一脸难尽的表情，她没说话，示意程如意跟着她走。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普通四方宽大的庭院。
和外面截然不同，里头豪华精致，镂空雕花的石门，地板铺白玉，大理石桌上摆放着碧玉樽和翡翠盘；阳光的透射让内里富丽堂皇，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