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栖说定是柳百百的事,与俞囚无关。
她转身面对俞囚,他也注视着她。
柳百百好像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拿不起剑,已经护不了他。
流光在魔物死后便被收回,它不需要一个握不住剑的主人。而就连杀死魔物用的灵力,也是借来的。
但俞囚,应该也不需要她护了。
俞囚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脸上轻笑,口中却强势地表达自己想法:“师姐在哪,我便在哪。”
百百还想再劝,俞囚安慰她。
“除了师姐,没人能杀死我。”
少年,不要吹牛。
百百被他折服,只能道:“那你跟紧我,必要时自己先跑。”
俞囚知道这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便先应道:“好。”
……
厅里烛火黯淡,失去了人气,此处便也不再有奢靡的气氛。
孟栖在前,俞囚收尾,三人轻步走在廊道上,凭着记忆走至她们逃开的厢房前。
之前感知的杀意已经消失殆尽,孟栖又用符纸确定了一遍内里情况,才慢慢推开房门。
风从支起的窗户后灌进来,里间是不同于大厅的温度。孩童们听见声响后,便如同受惊的兔子,尽数缩成一团。
他们手脚被绑着,口中也被塞紧麻布。
孟栖往他们的方向靠近,但她每走一步,他们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
他们在害怕。
孩童的身上衣不蔽体,裸露的肌肤也尽是淤青,长期的虐打使他们本能的害怕外界一切事物。
“别怕。”孟栖只能停在远处,柔声安抚他们的情绪,“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其中有一稍年长的孩童抬起头看她。
孟栖见有希望,便打算接着安抚。
这边孟栖在劝,那边则由柳百百和俞囚守在厢房门口。
房门半掩,被那双眼睛吓出阴影的百百选择退至门后,而俞囚则负责通过门缝观察外间情况。
片刻后,孟栖领着一长条的孩子出来了。
说是“一长条”确实没错,由孟栖牵着一个稍大的孩子,其余的则一个牵着一个,形似火车车厢连接。
百百差点没憋住笑。
她发现,这些孩子全数低着头,不敢抬头望,只敢盯着自己脚尖。
残忍的虐待导致他们胆小怯懦,对外界本能的害怕,与人连眼神也不敢有对视。
百百蹲下身子,试图与那个最大的孩子交流。他牵着孟栖的手,应该也稍微明事理,知道他们是来救他的。
“你叫什么名字?”百百打算先从简单的开始沟通。
男童摇摇头。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想告诉她。
于是她又问第二个问题:“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男童犹豫了一下,放开牵着孟栖的手,颤抖着抬起,遥指一个方向。
百百刚以为有希望时,下一秒,他的手指又巍巍颤颤地换了一个方向。
百百:……
短短十秒内,他已经换了三个方向了。
看来是不清楚了。
“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吗?”
他摇头。
“那你认识他们吗?”
他继续摇头。
这下更难办了。
百百正为此感到头疼时,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
不会怀念家的孩子,最适合作为残魂的原料。
她一阵后怕。
百百顿在原地,她正纠结于自己想法时,一旁的俞囚提醒她:“师姐,此地不宜久留。”
她这才恍惚回了神。
也对,不管他们目的如何,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孩子送出去。
“听好。”她说得很直白,“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们,所以你们要保持绝对的安静,懂了吗?”
较大年纪的男童重新牵好孟栖的手,听罢柳百百的话,点了点头。其他孩童见此,也似懂非懂地跟着一起点头。
交代清楚后,百百便重新打开半掩的木门。
房门打开后,外间的烛火照进厢房内,孟栖明显感觉到握住她手的力道更重了,她只能安慰似的也回握了一下。男童抬头看了她一眼,往她身边靠得更近。
楼里空旷寂静,没有魔气,也没有人气。
他们此时在三楼的廊道上,以柳百百为头,俞囚收尾,护着一群孩童在中间。
下到二楼时,才发现通往一楼的楼梯在厅前正中央,与此处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他们轻步往楼梯口移,那群孩童确实很安静,默默牵起手走,没发出声音,也不敢讲话。
中途一切很顺利,直到他们走至一处拐角时。百百停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