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昏了头
斯内普扫过这间阁楼。
除了最顶上两片玻璃瓦,没有任何光亮照进来。
黑洞洞的房间,狭窄,逼仄,潮湿。
霉湿味仿佛能长进人的骨头里。
即使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他依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宜居的地方。
相较于一个住处,这里当然更像是一个不被看重,废弃的密室。
于是他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但显然的是,谈星的脑回路和普通人,或者说,和斯内普不太一样。
听见他回应,她高兴地蹦了起来,兴奋道:“果然你也这么觉得!”
斯内普照例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好在灵魂的重量很轻,他不必担心她刚才那一跳,是否会砸断自己的肋骨。
谈星都不用看,就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一定冷漠又不屑,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完全不像一个才十几岁少年。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挎着个脸,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情了么?在学校也就算了,每天课业那么重,还得被迫忍受那些傻逼脑残贵族,但我们这不是回家了吗。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谈星趴了下来,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强迫他看着自己。
“不是所有人的脑容量都像你的那样,小得装不下一点需要思考的东西。”
斯内普没忍住怼了回去。
那张苍白的脸,脸颊上缓缓升起一抹绯红。
看不出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恼。
谈星就更加看不出来了,但她至少知道一件事,他又在阴阳怪气地骂她。
这个人只有在骂人的时候,词汇量才能稍微丰富一点,真是一件让人担忧的事情。
于是谈星很大方地原谅了他,坦然道:“我只思考快乐的事情,我的脑容量也刚刚好,用不着你担心。不过既然你无所谓高兴不高兴,那我也用不着顾及你的感受了。”
她撑着他的锁骨坐了起来,轻巧地宣布道:“鉴于我们两个人之间,总得要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那个人看来就只能是我了。”
斯内普不明白她要搞什么名堂,眯着眼睛,手指在床边翻找自己的魔杖。
虽然大部分魔咒都对她不起作用,但魔杖在手,他所剩无几的安全感会高一点。
“你在找这个么?”谈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只白到透明的掌心里,赫然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魔杖。
说是魔杖实在有些过誉。
在那双白皙柔嫩的手掌对比下,那根焦黑粗糙的魔杖,简直就跟从某棵刚死不久的树上折断的枝桠一般。
斯内普猛地坐了起来,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蛇,眼神紧紧盯着谈星的右手,只要一点异动,就能暴起撕碎她。
谈星撇了撇嘴,承认刚才有一瞬间自己居然被吓到了。
什么嘛。
只是一个使不出几个魔咒的臭小鬼而已。
只是太突然了,她没反应过来而已。
她略微为自己刚才的后怕找了个借口,这才看向他,戏谑道:“想要?”
“还给我。”斯内普并不想跟她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什么还给你,好没礼貌,我好心帮你捡起来,你连句谢谢都不说,就想拿走它么?这样看起来,这只魔杖对你也没有多重要吧。”
谈星故意道,她甚至把手抬高了些,他要拿到就必须坐起来伸长手。
但鉴于刚才谈星被他突然坐起来吓到了,他此刻再次被她单手按住,腰腹被死死压在床板上。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曾经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当主语换成她自己之后,这就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她甚至十分乐在其中。
“喂,你到底听到没有,听到就回答,不要装哑巴!”
握着魔杖的右手靠近。
斯内普被迫抬高下巴,细长的眼睛,折射出不服输的倔强光芒。
谈星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真的,非常,非常生动,诱人。
以至于,她昏了头,下意识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