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澈闻言一愣,还是听话的脱下了工作服,放回屋中,便跟着颜宛禾来到后院那棵柿子树下。
后院很宽阔,他们俩人在后头,前院是听不见声响的。
两人并肩立着,只听见午后风吹过草叶的声音。
颜宛禾先开了口:“你上午去哪了?”
宁澈转过头,看到她肩上柔软的发,说道:“就在村里随便走了走,这村子风景还挺不错的。”
颜宛禾抬头直直看进他的眼,问道:“怎么?心情不好吗?”
宁澈陷入了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长久以来,他虽然想方设法与她住在了隔壁。但实际上,他能单独同她在一起的时光几乎很少。他一直苦于无法推进两人之间的关系。
今天他确实是内心别扭了,在一种煎熬的情绪中久久不能抽身。颜宛禾一直忙于工作和孩子,旁的事并不能叫她分心丝毫。宁澈以为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上午短暂的消失,他到此时惊诧于颜宛禾观察入微,竟然能读懂他的不开心。
宁澈有些惊讶,同时又开始在内心自我辩驳,她那样的人,自然是对所有人都能体贴入微,但她究竟对自己与对旁人有没有一点点些许的不同呢。
他其实很想要一个答案,但是又有些退却,因为他害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从什么时候起,他宁澈也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像此时这个样子。畏手畏脚,坐如针毡,这不像以前那个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自己。
原来爱一个人竟会是如此。宁澈想到此,内心苦笑着。
颜宛禾看他眸中有隐忍的悲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安慰了。她从不擅长这些,上辈子更是如此,这辈子她有认真的去体会众生的喜怒哀乐,尝试着去理解他们,并成为他们。
那夜梦中,对她的触动不小,原来宁澈竟是上辈子的玄仁,那个只会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那个会把一切好东西都留给她的人。同师父一起守护了镜池的最后,玄宁本以为自己会灰飞烟灭,不复轮回,可如今她竟成了颜宛禾。
她没有想到,在自己生命的尽头,是玄仁舍弃了自己的心尖血,护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抹精魂。
他到底知不知道心尖血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人,怎么这么傻?
颜宛禾眼波流转,看着面前的宁澈。这人似乎同上辈子一样傻,把什么都藏在了心里,只知道默默对着她付出而不计回报。
她一时间心底里长期坚持的信念有些摇动了,自从知道宁澈上辈子是那个傻乎乎给了自己心尖血的玄仁时,她就已经从内心彻底接纳了他。
良久,颜宛禾柔声道:“其实你如果有不开心的时候,可以跟我说的。我或许能帮你分担一些。”
你其实不必一个人。
宁澈久久不能平静,方才他内心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究竟是冲动打败理智占据了上风,他咬紧了唇,望着颜宛禾的眼睛,轻声开了口:“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一个人,也默默坚持了很久。我不知道她究竟对我是什么心思,不知道她心里到底究竟有没有我一丝一毫。你方才回来路上说,一辈子就那么短,错过了也就是真的错过了。我也想了很久,我不想错过。”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颜宛禾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慌忙回避了眼神,可下一秒却被拉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下一秒一个吻落了上来,颜宛禾双目失神,一时间大脑空白。
男人极尽温柔,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颜宛禾心跳如雷,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世界都宁静了。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似乎还不赖。一分钟之后,颜宛禾的手攀上了宁澈的腰。上辈子她不曾尝试过情爱,自然不懂这其中的美妙。
觉察到女人的主动,宁澈的后背一僵。他突然想起来她之前对自己的预言,想起那些个因为自己的亲密接触而倒霉的女子们,下意识滞在原地。
他耳边突然又回荡起颜宛禾那天在餐桌上说过的话:“找个方外修行人结婚也可化解。”宁澈想起那一天,似乎她有说过,找个修行人便可化解。
宁澈这才长长换了一口气,继续陷入这无尽的旖旎之中。
觉察到面前男人的不专心,颜宛禾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头。
宁澈许久以来的郁结,瞬间化作了乌有。原来不管不顾的主动一次,似乎也不差。
颜宛禾闭了眼,感受到面前那人温热的气息。一时间周身微微发热,唇齿生津,气息自丹田流转。
树顶上有鸟儿低语,周围人家午间做饭的声响,乃至村里那条小溪流哗啦啦作响都听的一清二楚。
颜宛禾全部听了个仔细,她在心中纳罕,所以这便是双修的妙处么。较之之前,她的灵识更为灵敏了。
她深吸了口气,缓慢睁开了眼睛,眼底又恢复了清明。
宁澈注意到她的动作,轻轻放开了她,低头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