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岸看向对面那张也有点微红的脸,情况和她预想的怎么不一样。
大家都是红彤彤的,凭什么就她发烧。
不服气。
池凡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快十一点了。
这个点,楼下诊所都关门了。
池凡翻出她家药箱,拿出体温计和退烧药,看了眼温度,37.9。
他把水杯递给她。
时岸老实躺在沙发上,喝了一口。
人倒是还很有活力。
时岸还没放下水杯,就听见这人吩咐道:“把这一杯都喝了。”
她扁扁嘴。
池凡抬眸,就见她一边喝水,一边在瞅着没关的电视剧,还在继续巴拉巴拉说话:“你说他们打啵要打多——”
唇瓣带着水渍开合。
水渍在灯光下有点亮,衬的那红泛着软乎劲。
明明是在生病,时岸声音也还算有力气,那些话语应该是清楚的,池凡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不受控落在开合的嘴唇上。
湿漉漉的红。
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来那句晓看红湿处。
他看了好几秒,感觉手心有点发烫。
妈的。
就不该听那节语文课,背诗。
池凡暗骂自己,这人还生着病,他脑子里倒是尽想些有的没的。
应该是因为她生病了,所以显得红,才会吸引了视线。
时岸听他半晌没出声,还低着头,一下子话也停了:?
她介绍电视剧里打个啵还给他打沉默了。
池凡一抬头,就看见那红湿处离他近了一寸,正正在眼前。
“池——”
下一秒,时岸只见这人抬手把她嘴捂住了。
时岸:?
她正纳闷。
面前这人语气平淡,视线深邃,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别说话,你会传染我。”
生病的时候,时岸的表情波动更加明显。
时岸的眼睛微微睁大了,有点不可思议。
她知道这人时不时就能打破她的想象,但这也太过分了。
都到现在了,要传染早就传染了。
而且明明之前,他还会和她一起研究言情剧,现在对这个话题也渐行渐远。
这人起身,见她没再说话后才动作,先把视线移开了,再挪开手,转身。
像是他眼睛最容易被传染似的。
他从冰箱里拿出个降温贴递给她。
时岸一手捞过:“我自己来。”
池凡又递给她一块:“后颈也贴个。”
到后颈这块就麻烦了,她头发厚,碎发又多,一股儿一股儿漏下来。
时岸接过,试了半天,她生病的时候特没耐心,有点不耐烦后边的碎发。
那碎发不停地晃荡了老半天。
这人也不帮忙。
她威胁盯了他好一会。
后颈才覆上一只手,时岸转头,见这人似乎看不过眼似的,池凡熟练抬手把她后颈的头发向上一捋:“贴。”
时岸按下降温贴。
手指一蹭,那只手立刻收走了。
时岸听见一句:“好好待着。”
他把门锁了,下楼去便利店。
便利店的冷气让池凡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池凡抬手拿了几瓶水,低头看向柜台上的糖,店员认识他,知道他常买:“加一包这个?”
犹豫一会儿,池凡:“不用。”
他提着水出门,半晌又转了回来,从台上抽出包糖,付了钱。
半晌,烧退了。
时岸半夜醒转,抬手在床头柜摸手机,愣了下,开灯迷迷糊糊看见被她划拉到一地的糖。
池凡听见隔壁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微微睁眼。
垃圾隔音。
听之后没有动静,时岸似乎是睡了,他才扯过被子,压抑住有点发沉的头,仰面倒下。
——
第二天一早,楼下诊所。
两人肩并肩坐在相邻的椅子上,各自吊着个吊瓶。
医生把体温计拿出来,看向时岸:“37.7。”
之后轮到池凡,医生看了眼:“38.2。”
还弯道超车了。
“现在这个季节,都是病毒性感冒,特别容易传染。”医生指了指下面坐着的人,“喏,都是来吊针的。”
时岸心里很是愧疚,看来这人八成是被她传染了。
这下好了,两人这两天是只能在这里过了。
时岸扫了隔壁病友一眼,病友吊的是右手,左手刷着手机,看起来也没劲。
输液要输三天,这人第一天就无聊成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