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婿(1 / 2)

不长的一句话,字字敲进阿檀的心里。

他声音很淡,甚至听不出情绪,阿檀驻足在原地看着。

他说完继续低头整理,室内的油灯跳动,映衬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撒上一抹昏黄,配着褐红的法袍安静的像一幅画卷。

随着动作,法袍翻卷滑落,骨节分明的手从经书上滑过,是阿檀从未见过的肃穆虔诚,仪态专严。

他非假法师,而是一个真正每日研习功课,超脱尘世的化外之人。阿檀心蓦地被扎了一下,五指扣住漆木盒子。

“一念法师,那日我并……非。”阿檀话还未说完,门忽地被人推开。

叮叮当当的银铃碰撞,一阵香风刮过,艳红裙摆撞入阿檀眼里。闯入的少女五官小巧精致,琼鼻微翘带着一丝俏皮。

像只花蝴蝶般,热情地扑到假法师桌边,“一念哥哥,衣服合身吗?”

“什么衣服。”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是我们成亲用的喜服呀~你还没穿吗?”

油灯半明,少女倚在桌边,满眼皆是爱意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的藕臂压在他的经书上,沾上一抹墨迹,两种红映在阿檀眼里相得益彰,就连色调都统一成她手里的喜服色,好一对璧人。

“你快试试嘛,人家要看。”

少女嘟着嘴,将桌上经书推放到一侧,跪着探出前半身,伸手要去扒假法师的衣服。红裙扫落经卷,轻薄的丝帛经卷在空中打了一个漩,飘到阿檀脚上。

她垂着头,弯腰拾起。

正面笔迹工整,抄写着:暂时因缘,百年之后,各随六道,不相系属。

丝帛很薄,丝线经纬间她自然的反转背面: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背面的热烈直白的情感和前面的戒律清规,像是纸人用身体包裹住的火,燃烧自己,只为看一簇绽放的火花。

丝帛太薄,让阿檀握在手里犹如无物。

它太薄,让她看见少女动作之下,假法师一把握在她雪白的腰肢上,将人反扣在桌上。

他说:“别闹。”

那一瞬间,阿檀本就不适的心口豁然裂开一道更大的缝,千山界的风雪隔着奇石林刮进她的胸口。时间静止,满世界只余那只手握住的地方。

眼睛像被什么糊住,察觉自己的异样,阿檀抱着漆木盒子匆忙转身,一头撞在门上。

“砰”的一声,惊的后面两人都望了过来。

她顾不得后面人的叫住,用力推开门,冲了出去。

北忻眼底闪过一丝担心,想跟着出门,却被黑银铃拉住衣袖,“我说的不假吧。”

想起她之前说阿檀没有开窍,北忻心里有些烦闷。他并不喜欢她突如其来的造访,但因事先有约定,她可以任意时间随意出入他的房间,他也不好发作。

只冷着脸问:“你今晚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黑银铃收起俏皮娇嗔的作态,半身压在经书上,侧卧着撑起头,“对呀~就是为了这件事。”

北忻绷着嘴角,收回她扯住的衣角,“我不需要。”

黑银铃不在意,她坐了起来,勾着嘴角慵慵懒懒,眼里全是得逞的笑意:“是不需要,还是已经看见她落荒而逃?”

“她如何,我如何,都与你无关。”

黑银铃看着任意一张丝帛后面都有一句话,感叹道:“也对,你这心机手段,也不需要我配戏。”

面对黑银铃的冷嘲热讽,北忻的面色没有一丝波澜,“我应下的只有做你的假夫婿,可并不包括和你完成一场婚礼仪式。”

黑银铃拍了拍手,从桌案上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一点便宜。”

她打量了北忻一圈,撑着下巴道:“我再帮你一把如何?”

“帮你脱下这身法袍,省得你玩火自焚。”

-

门外守候的阿珠看见阿檀出来,小跑着跟了上来。

“贺夫人。”她追了上来,“夫人可瞧见了,阿珠可有夸大说辞?”

阿檀无暇顾及,强忍着胸口的酸涩随口应付,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阿珠跟在身后的银饰声让她心烦意乱,频频想起方才房间里的那一幕。

阿珠还在碎碎念,前面疾行的贺夫人突然顿住脚,她靠着强大的定力才没有撞上去。

阿檀:“我今日身体顿感不适,可先带我去休息一会?”

阿珠这才发现贺夫人面色确实不佳,额头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她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抱歉。

“贺夫人,阿珠心太大了,没注意到您不舒服。您当然可以休息,小姐交代了,您是贵客,这次不改衣服也没有问题。”

心绪不佳的阿檀没有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脚步虚浮地走到房间后,门一关上。

半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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