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云缨依旧是不发一言,只是上下扫量着那张熟悉的面。
宋迢迢见此情形,不由得茫然发问:“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闻言,江云缨眸光频频闪动,目光紧紧追及着宋迢迢,望眼欲穿一般:“宋姑娘,说来冒犯,但这件事对我至关重要,我不得不问。我想请问你,你家中至亲,可有姓姜之人?就是那收尾的羊,承一个女字的姜。”
宋迢迢眸光频颤,望着眼前神色峻然的江云缨,一颗心陡如擂鼓:“姑娘何出此言?你我二人,今日不过初次相见,你既如此推断,可是由我容貌所感?”
江云缨一心想要求得答案,点头如捣,急切回应道:“正是,姑娘的容貌,很像是我的一位故人,而她正是姓姜。”
闻言,宋迢迢强按捺住频频心跳,颤声道:“姑娘,我的确有亲人姓此姜字。只是我的那位亲人,与我已是多年未曾相见了。”
江云缨眸光扑闪,眼望着眼前的宋迢迢,心有执念的继续问道:“那请问姑娘,她的姓名中,可还单有一个琉字?”
须臾间,宋迢迢错乱如麻的心跳声,如九天惊雷轰震于她的耳膜。
但少顷,那心跳声便逐步归于嗡鸣,似是千百万个源于思念的呼唤,亦是她急于求到答案的焦灼不安。
宋迢迢以手扶住江云缨的双肩,迫切道:“对,她正是叫姜琉。她左眼角下有一颗小红痣,笑起来眼尾上挑,而右边脸颊会陷有一个小梨涡……”
闻言,江云缨眼眶微热,频频点头。
见此,宋迢迢轻咬着下唇,浅笑一声。
如今,她分明是满含欣喜地笑着,但宋迢迢盈泪的双眼,却因这笑容的牵动,险些溅落出两行泪珠。
情绪不稳之下,为避免语无伦次,宋迢迢深压一口气,才继续问询出心中所想,“姑娘,请问你上次与她相见是在何时何地?”
江云缨见她如此模样,眸中闪过不忍,片刻,她将指尖小心探向宋迢迢的肩头,将宋迢迢轻揽入怀。
江云缨垂望起宋迢迢明珠暗藏的双眸,轻抚上她的后背,缓缓顺道:“我与师傅的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一年半前的漠西村。”
一年半前?
思及此处,宋迢迢瞳孔轻颤。
如今算来,一年半前,正是妈妈在现代离世的日子,而在这个书中世界的她,却也同时消失……
想到这里,宋迢迢盈润的杏眼,轻颤睫羽。
随着一颗泪从眼角滑落,她眼底酸涩的红晕,自此晕染至眼角眉梢。
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亦染上哽咽的哭腔:“那姑娘,她离别之时,可都有和你说过什么话?恳请姑娘将所记之言,尽数告知于我。”
江云缨垂眸下望,见宋迢迢双眼红透,心中异常酸涩。
她葱指轻抚上宋迢迢的面颊,捋顺起她鬓边被泪沾湿的发丝,温声道:“那天,师傅第一次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她说,她叫姜琉,之前一直未曾告诉我真正的姓名,是为了躲避一个名叫系统的人,所以才会来到我的家乡,隐姓埋名。此次一别,亦是为此。之后,她需要离开此地,去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日后与我,或许要很久才能相见。她让我不要为了她留在家乡固步自封,而是要多向外走走,去寻找一个,能让我大放异彩的世界。”
闻听到熟悉的真挚话语,宋迢迢心中泛起融融暖意的同时,却因可能再也聆听不及,酸涩难抑。
触景生情般,宋迢迢不免回想起当初临近大一开学,需要她到临市求学的时候。
那日,缠绵病榻的姜琉,亦是同样对她温柔言说:“我们家迢迢,既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如今,你终于有机会完成心愿,探索你向往的这个世界,妈妈很为你开心,也很期待。”
宋迢迢犹然片刻,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姜琉闻听后,轻笑着摇头:“迢迢,妈妈会好起来的。而你,若是为此放弃了这么久追寻的目标,妈妈会舍不得的……”
可当她真正离开了姜琉,姜琉却并未如言好转,而是要比以往更加嗜睡。
或许,人总会后悔未曾选择的那一条路。
每每夜深,宋迢迢总会自遣。
若是她当初休学留在姜琉身边,姜琉的病情还会不会恶化的如此严重?
可当姜琉从睡梦中清醒,温声问及她近来在学校过得如何时。
宋迢迢却总会笑着回到,一切都好。
她就好似一个永不会愈合的伤口,只有在姜琉清醒时,才会被涂上止痛药膏。
之后那些日子,两座城市由高铁牵线,而宋迢迢来回奔波于二者之间。
但随着时间推进,姜琉的病情愈发严重,她每日清醒的时间,也愈发短暂。
时间,就像是从病房中的时钟上偷取的一般,小心翼翼的逐步减少,多在暗夜摸索着不为人知。
到最后,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