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栅栏门的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侧于一旁,为身后又拥来的六位大汉让行。
六人以人字形排开,为首的那名男子浓眉大眼,身型高壮,站在一众人中中,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威严气魄。
宋迢迢将手中的猪油渣递给赵氏。
她未曾想顾成珏被污蔑的剧情点竟会被突然提前数日,更不知为何会来了原剧情翻倍的人数。
一想起书中顾成珏为了家人隐忍不发,最终任人摆布,名声尽毁,宋迢迢便后牙发痒。
她仰头望向身侧的顾成珏,只见他长睫敛住眸光,神色晦暗不明,以为他还会重蹈覆辙,便低声安抚道:“顾成珏,你先别急,我先来会会他们。”
随即,宋迢迢也未瞧见顾成珏的欲言又止,沉住气,将话头直接对向了领头人,连问道:“你们说他偷东西?有何证据?又为何是你们来捉人?难道金家一家独大,竟连官府的活都被他们承办了?”
人群中有人叫嚷着:“你不过一个小丫头,于此事上,你哪里来那么多问题?”
闻言,顾成珏剑眉一蹙,眼中强遏住的杀意不断翻涌。
宋迢迢却话音一转,似是恍然大悟,轻笑道:“我明白了,派你们前来的人,莫不是和你们有仇?”
领头人闻言挥臂拦住身后人,沉声道:“姑娘何出此言?”
宋迢迢轻笑一声:“都说人为财死,敢问这位大哥,金家给了你们多少银两?”
领头人见宋迢迢遇事冷静,又是女子。口气软下来,耐心劝道:“姑娘,死之一字,太过晦气,不要常挂在嘴边。至于银两,我未收取,但其余人,一人三十文。”
宋迢迢连连摇头,似是不可置信道:“他们竟把你们的命,看得如此轻贱。”
领头人眉头微蹙,不得其解:“姑娘,你说的话怎都如此古怪?”
宋迢迢轻笑道:“从前宁王带兵镇守北疆,庇佑百姓,福泽一方,免去多少骨肉分离、流离失所。你们总应记住他的恩德吧?”
领头人闻言眸光一闪,声音都多了几分柔缓:“顾老将军作战英勇,一世廉明,的确对我们有恩。只是姑娘提这个做甚?”
宋迢迢见其神情,便知方向使对。她佯装讶异,加大火力:“金家掌柜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了吗?你们如今要带走的,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顾成珏啊?”
领头人眉头紧锁:“怎会如此!贵人本应在京中安享晚年……”
但他很快又想起踏出金家商铺时,那金家掌柜在他身后的得意自语:“哼,真拿自己当家主女婿了,办个事还要推三阻四,真是不知死活,就连那什么宁王狗王,得罪了老爷,最终还不是要死路一条……”
思及此处,那领头人瞳孔震颤,细细观望着顾成珏的眉眼神态。
不时,他不敢置信地回避掉顾成珏寒凛的眸光,沉吟许久,才恨恨道:“我真该死……竟险些愧对了恩人!当初若不是顾将军浴血杀敌,我定无法带着老母安然回到松柏村。”
他身后一金家出身的汉子愤愤道:“赵大哥,你怎么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大掌柜分明说了他们一家是流放来的有罪之人!”
闻言,领头人回头喝道:“咱们才是听信了那掌柜的一面之词,叫他们给戏耍了!你们且看,顾小将军身型如此威猛,是我等能撼动的了的吗?更别提他握棍的姿势,那是要在战场上以一当千,不知杀过多少敌人才能炼成的!”
躁动的人群,闻言一刹安静下来,他们惊异道:“赵大哥,难道是真的?”
领头人点点头,沉重道:“我在军中曾有幸见过顾老将军,自此难忘。如今得见顾小将军的相貌和气度,当真明白了什么是虎父无犬子……弟兄们,恩人一朝落难,咱们不知恩图报,难道还要反咬恩人吗?”语罢,他轻叹一声,抱拳谢罪:“在下赵怀安,对诸位多有得罪,还请恩人宽恕。”
赵怀安因在战时参过军,在松柏村颇有威望。如今众人见他如此,也皆信服着接连道歉。
但推门而入的两个金家护院之中,有一人却眼含戾气,挑着棍走上前,用棍尖直欲指向顾成珏眉心:“我偏不信那个邪!”
顾成珏只漠然望了他一眼,随即两只长指少顷一折,便将木棍悄然夺入手中。而后,他如使长枪般,一招四两拨千斤,直接将人掼倒在了雪地之中。
大汉中不免有些惯会斗狠的,如今见顾成珏一招制敌,便明白险些在关公面前耍了大刀,心中一阵后怕,疑虑更是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纷纷转头对那人唾道:“为了三十文,你竟对恩人恩将仇报!真是看错你了。”
顾成珏眨了眨眼,用木棍直指那人咽喉,冷声道:“如今,信了吗?”
那人两股战战,却不忘爬起身叩首,涕泪纵横:“小将军,我这次信服了,赵大哥果真没有认错人。我只是、只是不愿相信顾老将军一家,竟会沦落至此啊。都是姓金的狗贼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