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余弃去哪多鱼就去哪,余弃做什么多鱼就在一旁帮他的忙,活像一只跟在主人身后疯狂摇尾巴献殷勤的哈巴狗。
时日一久,渔庄里的人看他们的目光也日渐暧昧了起来,每每余弃出门时,渔庄的人看到他身后的多鱼都要对着余弃调侃两句:“哟,余弃又带着你家小媳妇出门啊。”
每当这时,多鱼总是笑着不说话,而余弃则是羞了个大红脸。
这天多鱼在厨房陪着余弃做好饭,转身去屋里唤谢怍出来吃饭。
多鱼站在屋外听着屋里隐隐书翻页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唤道:“哥哥,吃饭了。”
多鱼现在唤谢怍“哥哥”是越来越顺溜了,完全不见刚开始的别扭与磕绊。
谢怍听到门外清脆的声音,执书的手一顿,缓缓将书合上,抬脚出了门。
余弃这里本是没有书的,毕竟他一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看什么书,如今谢怍手上这本书还是多鱼花了大力气给他找来的。
虽如今他们处在牢笼里,但多鱼始终相信这处境只是一时的,为了以后回到上京后谢怍能对她骗他自己是他妹妹这事不计较,她务必要把此时失忆的谢怍伺候好了。
她记得谢怍好像喜欢下棋,她在渔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一副棋具,只好将渔庄里一位老夫子的《战国策》借来给谢怍打发这闲暇时间。
多鱼和余弃自然而然的坐在桌子两侧,自发的将主位留出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余弃才是主人家,但余弃每当看到谢怍时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对他生出一股敬意。
明明谢怍面上一片温和、清淡,但每每与他对上时,他总会下意识的照他的话做、听从他的意见。
那是一种他们这片渔庄里的人没有的气质,就像、就像山里的豺狼与家养的小白兔的感觉,平常凑不到一起,但一起时却能明显的看出谁是山里的王谁又是野兽嘴下的猎物。
谢怍落座在主位上。
多鱼笑眯眯的唤人:“哥哥。”
余弃手足局促的唤道:“冬大哥。”
谢怍淡淡点头以作回应。
多鱼将桌上的竹笋往谢怍面前推了推:“哥哥,我今天特意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竹笋,你尝尝,好不好吃?”
其实多鱼不知道谢怍爱吃什么,只是每到吃饭时,桌上的每道菜谢怍向来只夹一到两次,但只要桌上有竹笋这道菜他都会额外多夹上两次,所以她就猜测谢怍喜欢吃这道菜。
也不知她猜的对不对。
谢怍望了眼他面前的竹笋,脸上的神情既不见喜也不见悲。
多鱼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她猜错了?
身为谢怍“妹妹”的多鱼居然把自家哥哥的喜好弄错了,这事无论怎么看,都可大可小。
多鱼心中有些忐忑,怕谢怍因此看出点什么来,脑中飞快的思考着该如何把话圆回来。
正当她大脑快速转动时,谢怍执筷夹了一片竹笋。
多鱼眼睛机械的顺着夹了竹笋的筷子来到谢怍嘴边,谢怍慢慢咀嚼,片刻,他缓缓抬眼看向呆愣望着他的多鱼,平淡道:“还行。”
多鱼回过神来,再次笑眯眯的将竹笋往谢怍面前推了推:“哥哥多吃些。”
对谢怍献完殷勤,多鱼又扭头看向对面的余弃,伸手夹了一块麻辣豆腐到他碗里,笑道:“余大哥多吃些。”
余弃受宠若惊的望着多鱼,低头就着麻辣豆腐拌了口饭,那辣味直冲咽喉,余弃咳出声,从碗中抬头憨笑的望着多鱼,边咳边道:“好吃!”
多鱼笑弯了眼,又伸手给余弃夹了块麻辣豆腐:“那余大哥多吃些。”
余弃连连点头:“好,”随后手拿着筷子将桌上的小鸡炖蘑菇朝多鱼的方向推了推,“冬冬妹妹也吃。”
多鱼笑着点头,夹起一块蘑菇放进嘴里。
桌上,余弃一个劲的吃着那碟又麻又辣的豆腐,边吃边抬起头对多鱼笑。
多鱼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见他对自己笑,也抬眼笑回去,惹得余弃满面羞红的低头扒饭。
谢怍对两人的眉来眼去不感兴趣,他夹了一块竹笋细细嚼着,口中的竹笋一如既往的清香,但不知是不是火候没掌握好的缘故,略微有些涩。
谢怍将竹笋咽下,眉头微微皱起。
他低头看了眼油亮鲜香的竹笋,随即移开视线,伸手夹了一块麻辣豆腐。
这豆腐又麻又辣半点吃不出豆腐本身的香味,豆腐的原味全被调料的味道所掩盖,谢怍扭头看向吃这盘豆腐吃的津津有味的余弃,眉一蹩,不理解这一盘不能入口的豆腐他为什么能吃的那么香。
谢怍将筷子伸向多鱼面前的小鸡炖蘑菇,一块油水光滑的鸡肉入口,谢怍面无表情的嚼着口中的鸡肉,又老又柴,根本不能下咽。
谢怍将一桌的菜尝了一遍后,用膳的欲望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