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万俟怀略沉思片刻,回应道:“他戴着面具,看不出岁数,但估摸着年纪不大。”
回应完,他起身朝莫祁走去,一把抱起儿子往外走,脸上的戚戚之意根本不用装,就能让人信服。
白寻青没有跟着他一起离开,而是坐在原地,扯出一丝分辨不出是讥讽,还是自嘲的笑容。
“他还真以为我姐不知道秦先生的存在,我姐就是因为家奴禀报说,他伤在了秦先生的私宅,才提剑坐车,动了胎气早产。”
云书月默然,她还在想,如果二十年前就已经能扶持万俟怀略当上门主,那这位秦先生到底年岁几何。
而且还已经在十余年前,就将目光投向朝堂之上。这样的人,为何要与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子处处争锋?
这位查不出样貌来历的秦先生,到底是如何能做到不显山露水,却处处有他的身影。
白寻青还沉浸在悲痛中,不是因为演戏,而是因为十余年前的陈情旧怨。
他喃喃道:“如若相爱之人能把话早早说开,那君望会不会就不会失去娘亲,而我也不会失去姐姐?”
言散为难地看向云书月,现在求救的人,变成了他。
云书月却一言不合,直接干了票大的,直直说道:“不会,他既然要让万俟门主服从,那你姐无论如何,必须死。”
言散惊愕地瞪着云书月,责备之意越发明显。
白寻青想了想,像是松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既在局中,还是要跳出去看才好。”
他起身朝二人拱手,“现下我们目标一致,往后用得上白某的,还请直言。在下家有‘白事’,先行告辞。”
说完,他转身离开,徒留云书月与言散二人。
云书月支着头看向碎了一地的梨花木,“你说,这宅子也是他送的,再问他要椅子的钱,是不是不够道义?”
言散提剑起身,试图在云书月打他之前开溜,留下了一句着实很招打的话。
“道义?你没有那种东西!”
——
云来海鲜楼的生意因为没有天机门的为难,在这半个月内,依旧正常的运营着。
现下庐城半真半假的“天机门少门主在云来海鲜楼遇刺身死”的传言四起,惹得专注查案的谢鑫燃不免也得过问几句。
才听到又有杀人潜入暗杀时,他难免心惊。直到他从言散口中得知,莫祁的死不过谋划一场,顺水推舟,才放心继续查案。
只是,来云来海鲜楼吃瓜的人,可比来吃饭的人多多了。
甚至还有熟客见几次来关顾,都没有莫祁的身影,开始猜测莫祁的身份。
“云老板,你家小莫祁呢?该不会是那个传闻中的少门主吧?”
“我曾有幸见过万俟门主一面,你别说,真与小莫祁有几分相像。”
“不会吧?他一个天机门大少爷在这儿跑堂?脑子被门夹了?”
“呵,你们信了才是脑子被门夹了!”
幸好贺兰温言向来稳重,她澄清了莫祁的身份不过普通人,这是回乡探亲了,这才扑灭了后续“少门主诈尸”的传闻苗头。
他们在云来海鲜楼不过吃瓜,顺带散布瓜。
而此时的天机门上下,门主与白虎阁阁主都快拔刀相向了,气氛异常紧张。
自从万俟怀略将儿子的尸体接回,不仅沉溺与酒精中,还将自己和儿子关在一起,寸步不离,全然不避讳丝毫。
与他一同去接万俟君望的白寻青,顺理成章接下门内事务,成了半个代理门主。
至于另一半,自然是由曲副门主代理。
只怕待万俟君望下葬,这二位怕是真的要开战了。而最后的胜者,或许都不是那二位,而是那曲副门主。
云书月倚在塌上,一边在书房嗑着瓜子,听言散说外头的传闻,一边感叹:“这二位到底是演戏上头,还是夹带私仇啊?”
言散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云书月莞尔一笑,“还真可惜那曲副门主了,原以为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结果鹬蚌相争,他这渔翁就只能得一巴掌!”
她放下手中瓜子,提着裙摆往书桌那儿走,翻出了一张早上收到的丧贴,随手递给了言散。
言散翻开一看,万俟君望的下葬日子,正是五日之后,五月十七。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这万俟伯父和白寻青,是真打算将莫祁给葬了?”
现下轮到云书月耸了耸肩,继续嗑瓜子,百无聊赖道:“那两位狠人什么做不出来,咱且等着吧!”
言散默然收起丧贴,不得不承认,云书月虽然与那二位相识不久,但看得确实准。
万俟怀略在秦先生的把持下,还能主持天机门这么多年没出乱子,没点欺上瞒下,从中周旋的功夫,天机门早就成了秦先生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