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是想有教无类,只要是真心想学的,都收进来。但是酒楼终归只有这么大,结业的速度赶不上收学生的速度,来问她可以怎么办。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夏知意所在的汤品馆,也是众多慕名前来的女子,但不知该如何安排。
云书月大笔一挥,先是给药灵谷谷主白芨去信,找他兑现诺言,要来一处宅子作为教授手艺的学堂。
再去信给自己的明城城主表哥明鹄,同样也是让他帮忙安排一处可以充当学堂的宅子。
然后让周蓉采取“老带新”的做法,选出不那么适合开店,但又不想回到百花门的弟子,分成两拨。一批留在明城,一批前往阳城,当授学夫子。
至于曲莲所在的丰城,有李寻珍看顾着,也不用她担心。
云书月捏了捏自己一连写了好几封信,此刻酸痛无比的手腕。
她来此已经快九个月了,但还是不能习惯用毛笔写字,写出来的字只能算是能看,一点谈不上美观。
作为实用主义的她觉得,能看懂就好,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当写字夫子的。
她一边捏着手腕,一边打开系统界面,眼看着因为话本畅销而增长到小四位数的声望值,不由笑得如同偷到油水的小老鼠。
而钱银虽然有增有减,但总体来说,总算是呈现让人欣喜的波浪上升。
至于五皇子下落的事,只能抽丝剥茧的慢慢查,连带着原身灭门的事,按她的推断,估计与五皇子失踪也有原因。
思索间,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掌柜的,店里来了贵客,还要你出面接待。”门外是贺兰温言沉稳有度的声音。
云书月应了一句:“来了。”
推门一看,不止是贺兰温言,还有看着有些不安的言散。
贺兰温言这才解释道:“徽州知州方大人来访,一行约莫七八人。”
云书月颔首,边往前院厢房走,边整理自己的衣饰钗环。只是走在路上时,言散压低声音,俯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除了知州方大人,还有一位比他更贵重的客人,身份现下难以与你说,你且当与知州大人一样相待。我,不便跟在你身边,你小心行事。”
云书月点头,“既是这样,你去后院书房呆着,前院有莫祁看着就行。”
说完,她与贺兰温言快步往鸣蜩厢房去。
——
云书月来到鸣蜩厢房外,只见门前站在两个佩刀护卫,另外两处靠近湖边的四角也各站着一个佩剑侍从。四人皆是一脸肃穆,让人望而生畏。
她正要前去推门进去,却被一护卫拦住去路,“何人?”
“我是小店老板云书月,这是我家小店管事贺兰温言。”
自报身份后,二人才看着厢房门被推开,放了二人入内。
厢房内熏着清润的“芽骨香”,闻之如同春意盎然的林木般,不屈的春芽顶破厚重的外衣,力争一丝雨露的无限生机。
茶台前仅坐着三人,一位黑发中掺着缕缕白发,却无一丝胡须的中年人,笑眯眯地在为面前二人洗杯泡茶。
一位看着三十有余,四十不足的中年人,正一脸忐忑地看着面前冲茶的人,似乎时刻准备着接过泡茶的重任。
在场最为坦然的,就是这位五十出头,已经两鬓斑白,在轻摇着山水画折扇的男人。
他身着茶青色圆领袍,衣领上用与锦袍同色系绣线绣着回字纹,腰佩雕刻成石竹的墨玉玉佩,看似不出跳,实则处处暗藏不凡。
三人见门被推开,齐齐侧目而视。
云书月和贺兰温言朝三人行了一个万福礼。
“民女是这小店的老板云书月,见过三位贵客。”
“民妇小店管事贺兰温言,见过诸位。”
虽是三人同坐茶台前,但云书月一眼便高下立现。
贺兰温言来时曾与她说过,一行人中穿酒蓝色的便是知州方大人。现下这么一看,方大人似乎是这三人食物链的最底层。
当然,现在的最底层变成了她们。
她原本以为率先开口的,是那个笑得和善却无髯无须的中年人,却不曾想,居然是那位笑得有些谄媚的方大人。
“你这云来海鲜楼这些日子在庐城声名鼎沸,食客更是络绎不绝,我等慕名而来,还请云老板介绍一番。”
云书月巧笑问道:“不知几位喜清谈还是味重,可能食辣,民女好去安排。”
方大人一副为难之姿,索性大手一挥,“将你们小店的特色都给我上一遍!”
云书月眉头微蹙,她清楚贵客不可能付不起钱,但她还是主张够吃就行,不要浪费食物,试图劝阻方大人。
“大人,您只有三个人,点得太多怕是会吃不完吧?”
方大人却将云书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一脸嫌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