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南方的初秋气温不算低,入了夜也是凉风阵阵。玻璃窗被秋风拍打着咚咚作响,夹杂着门外丧尸的又一下没一下的撞击声,让人汗毛竖起。
“明明上楼的时候,楼道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江穗一边顺着安愿的后背,一边小声开口,唯恐声音大了些会引得门口的丧尸更加狂暴。
不止江穗有这般怀疑,就是何昭他们也有相同疑惑。总不该是有其他丧尸爬上了楼吧。
一直卧在江穗怀中的安愿有些犹豫,颤抖着声音,试探地说着:“姐姐,我害怕。在商场里,有好几天也是这样。他们总是会在晚上出来游荡,撞门。”说着说着,安愿又再次将头埋了埋。
江穗唏嘘不已,将她搂得更紧了:“不怕不怕啊。哥哥姐姐们在呢,安愿只管放心就好。”
江穗只顾着心疼这个孤苦小女孩的遭遇,浑然不觉得安愿的话中有什么不对。
而何昭则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安愿说过她自父母死后就一直躲在封闭的卫生间中,可当初商城的门上是上了锁的,丧尸又是怎么进入商城,去到卫生间门外的。
好在外面的丧尸似乎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这持续不断的撞击声着实扰梦。
翌日,江穗双眼无神地坐在车上,随着车子的行驶,她困意上头,闭上眼睛补觉。只是还没几分钟,就在一阵颠簸中惊醒。
江穗吓得一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只听见一向沉稳的何昭发出来一句咒骂声。
车上的众人神色也紧张了起来。
“卧槽怎么回事,爆胎了吗?”陆川本想开门出去查看,却被何昭制止。
此时车身已经很明显地向前倾斜,何昭透过左侧后视镜,看清了地上的尖锐物。
那是一根铁丝,铁丝上密密麻麻的尽是小刺。不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周围都是高楼,这铁丝出现的有些突兀,十有八九是人为。
陆川脾气火爆,更是口不择言:“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崽种做的,非得弄死他不可。”
陆川骂骂咧咧的,转头看见懵懂无知但因为车子停下面露惊慌的安愿,只能收敛自己。
邓之远拍了拍何昭的肩膀,无言安慰。
“那里!”江穗手指伸向左侧,“那里有人!”
众人顺着江穗的指示看去,而那些人也不再躲藏,慢慢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两人神色傲慢,手搭载裤腰上的□□上。后面乌压压跟着大约十人,手上都带着刀具。来人不善。
何昭神色凝重。他们不清楚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拦了他们的车子,只是看着样子,怎么像蓄谋已久。
如果论单手搏斗,他们队伍中三个男人未必打不过眼前这群人,只是对面带着枪支,硬抗绝不是最佳方法。
安愿自看清来人之后,两只小手就一直抖个不停,脸色煞白,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江穗怜惜这个女孩。躲过了丧尸,现在却遇到狂徒,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又怎么不会害怕。
“我先下去,你们在车上好好待着。看好江穗和安愿。”何昭命令似地开口,江穗还未曾听过他这样冰冷的语气,不容反抗。
“何昭……”江穗呢喃出身,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下车,心中不安。
座位上的邓之远和陆川有些焦急,但也只好应下。
为首的红头发的男人看见何昭只身下来,他轻蔑一笑,上下打量着何昭,又与旁边同行的长发男眼神交流了一番。
“拦下我们车子的是你们吧,我可以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何昭挺拔着身子站在汽车前,如同柏树,坚毅不倒。
李凌嗤笑一声,随意拨弄着他的红头发,眼神轻浮:“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请你们去个好地方坐坐。顺便啊,惩罚惩罚某些不知规矩的东西。”
陆川有些坐不住,他气得咬牙切齿:“狗东西,他在骂谁不懂规矩呢。”
江穗安抚着怀中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安愿,轻拍陆川攥紧的拳头,坚定地点点头。陆川明白,这是叫他冷静些。
“好了,李凌,适可而止。人带走就行了。”林梓叶不喜他说话的风格,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江穗看着这一幕倒是有些乐,瞧这白眼翻的。
何昭闻言脸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秋霜,分外寒冷,浑身透着一股阴鸷的气息。
“我们和各位无冤无仇吧,为什么不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呢?”什么狗屁好地方,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去了恐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姐姐,我害怕。他们是坏人吗?”安愿呜咽出声,小声啜泣。
陆川听见安愿的哭泣声,本就压抑许久的怒火就要爆发。虽然他们很想听从何昭的命令,但是他们是队友,看着伙伴在外面独自面对,而自己只能缩在车里算什么。
江穗安抚好安愿,怒气冲冲地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