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赵昧丢过去一瓶药:“这是宫里太医院调配的,比医馆里的药甚是有效果。”
袁戈执起药瓶看了一眼,道:“公主不给我上药吗?”
话落又恐担心这话会引得对方的不悦,又解释道:“我是看不见伤口,没有办法上药。算了,我还是寻一个女婢来替我上吧!”
说着话便踉跄起身往屋外走去,临到赵昧身边时,被对方拦住。
“坐回去。”
袁戈乖巧的坐了回去,任由着对方替自己清理伤口,清洗,上药,手法娴熟的不像是位玉指不染的尊贵公主。
袁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从额间到眉头,从鼻梁到唇角,细细的看着。
“好了。”
赵昧抬眼时,目光交错,两人皆是眸色一慌,视线落在了不相干的旁处。
袁戈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工整贴合,上边是女子才有的细致小心。
“公主的手可真巧。”
他顺势夸赞着,可听在赵昧耳中却是另一番情调,当下她便觉得耳尖撩起一团小火苗,正温温的烤着她。
“你…你自己收拾吧!”她将药膏放在袁戈的手中,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袁戈瞧在眼里,甚是觉得可人,以至于脸上的溺笑何时浮上,他自己也未可知。
屋外的另一侧,赵昧立身在屋檐下,却是没再走动,她眼中恍然不可置信的回想着方才的情景。
他刚刚的笑…他为何要对着自己笑得那么温柔?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替他上了药,所流露出来的感激之情?
她心中如乱丝缠绕,理不清思绪。
赵昧是个惯会藏心事的人,除了体己的侍女晓晓,旁人很难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晓晓这两日都在同府衙的人一起给灾民发赈灾口粮,白日里不常在公主身边。今日是城中百姓帮衬着,这才早早的收了工,回到住所,就见公主心神不宁的坐在院子里。
“公主,是不是驸马又惹事了?”
赵昧却是将身子偏向另一处:“没有。”
晓晓也跟着走了过去:“不可能,公主近日来的忧神,皆是因为驸马,驸马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赵昧听着,却是心头困惑:“你说,我近日总替驸马忧心?我怎么不知?”
晓晓一脸看破一切的模样,道:“公主,所谓当局者迷,公主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是这样吗?
显然赵昧不愿意相信,强硬解释道:“驸马南下算是被我牵连进来的,我自当是要保他性命无忧了,于情于理,并没有不妥之处。”
“是是是,公主说的都在理。”
晓晓面上含着笑,一贯的敷衍,倒让赵昧有些立不住颜面。
“你今日怎得回来这般早?粮食都发完了?”
“发完了,今日多亏周公子在,鼓动城中的百姓一起帮忙。”
“周骞木?他不是去修缮堤坝了吗?”
晓晓解释道:“还不是昨个儿府衙闹刺客的事,幸亏周知县当时不在衙门,不然后果就麻烦了。周公子听闻就连忙赶了回来,怕是这几日都会留在城中。”
说起昨个傍晚,衙门里发现刺客的事,当时赵昧人在城门口,并不知事情全貌。
据化春后来道述,他奉着公主的指令去布庄采买衣物布料,听得街道上人声躁动,出门查探时才知晓衙门内的一名衙役被一支不知来处的利箭射中要害,当场而亡。
后来调查中才知那利箭上淬了毒,正是卉香。
如此情形,倒是和他们在客栈时,袁戈所中的那支箭十分相似,要论不同之处便是衙役身中的箭是寻常箭式。
当晚,赵昧连夜彻查衙门及其周边可疑人员,身亡的衙役是时常跟在周鹤身边的属下。当时此人身穿的外衫是周鹤的私服,目的是伪装周鹤的身份居于府中,而这支利箭如此准头的射向他,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为了寻周鹤的命。
直至入了后半夜,周鹤才急急忙忙的回到府衙中,见得赵昧等人居于庭中兴师问罪,他亦是心中惶恐不安。
对于为何要衙役伪装他的样子,他的解释是:曾有难民因他不常居衙门,唾骂他不为官位,不尽官职。是以,此后凡是外出无因公事,便会安排一个衙役伪装自己。
当赵昧询问他外出何事时,他只道是私事,不方便言说。
为私事,所以安排个衙役伪替自己,倒是也能说得过理。
赵昧没有深究,反倒是没露面的刺客,让她心中疑虑根重。
这刺客行刺手段和在客栈如出一辙,可使用的利器却又大不相同,这让她很难说服自己将两件事混为一谈。
再一想到两次均使用到的卉香,这毒药城中难寻,出量管控皆是由官府过视。赵昧查阅了府衙的记录量单,并无缺少。
周鹤直言此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