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远的布局(1 / 1)

队伍里多了祁胜这么个小累赘,赶路速度自然慢下不少。

小家伙性格要强,少言寡语跟墨宝同乘一骑,从没开口喊饿叫累,夜间睡觉就紧紧揪着墨宝的衣襟,生怕被人半路丢下。

等月底赶到西京城的时候,墨宝对这孩子已经是上心挂怀,喜欢得没法没治了 。

罗蓝田打发墨宝带着祁胜先行回家安顿,自己风尘仆仆直奔太尉府。

心急如焚苦等了一个多月,心里的怒气值与日俱增,真到见了侄子的面,罗文远脸上并没有带出一星半点儿不悦的情绪来。

“你这孩子主意大。”简单问过几句路上的情形,罗文远叹了口气说:“一想到你幼年时候吃的那些个苦,当伯父的就狠不下心来管束太严。

如今你年纪不小了,也是个读了圣贤书的人,事轻事重总该拎得清 ,做事情之前,心里总该有个算计。”

罗蓝田一如既往安静听着,脸上恭恭敬敬,实则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我送你去北地带兵,为的是什么?你招呼不打一声,带着十几二十个兵,就敢孤军深入沙漠腹地。

没出事是你命大福大,真要中途有点闪失,我操心费神养你这么些年倒不值什么,我只心疼我那早死的亲弟弟,你的亲老子!

你万一有个马高镫短 ,你爹这一支的香火不就断了?你忍心让你爹年前节下的,连个烧纸送钱的后人都没有?”

罗蓝田一句也不辩解,只等着听罗文远说后面的重点。

“就为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弄得家族用急的时候,你跑得连个人影儿都抓不到。

这一耽搁就是半个多月——你知道半个月里能发生多少大事?知不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罗文远说到正题,语气就严厉起来,“官场就是生死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以为党争失势、罢官解印是小事?‘折断一支荷,烂掉一窝藕’,丢官丢命还算轻的,满门灭口、整族遭殃的事,哪朝哪代还少了?

咱罗家从你太祖辈起,跟代王的母族河内袁家,就结下了生死梁子,这梁子没法解,除非哪一门的人先死绝了。

原本以为,袁家败落已构不成威胁,哪料到袁涛寿姐弟两个,偏能从奴隶堆里,摸爬滚打冒出头来。

一个从掖庭官奴,变成太武先帝的婕妤,生下了代王乐济;一个从马卒仆佣,熬成了郎中令,统御八千羽林卫。

真若让代王继承了神器大宝,袁家必然东山再起,那时候咱们罗家怎么办?擎等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束手伸脖挨人收拾?

晋王年幼,母族秦家又人丁单薄——有些事情不用我说得太明白,你自己动脑去想。

动荡之际,文官们都是些烂塘ha蟆,只会咕呱乱叫;怕就怕和咱们不是一条心,手里还握有兵权的人。

袁涛寿把持羽林卫将近十年,卫队中六百石以上的武职,全由他一手提拔。

更何况他天生神力武艺高强,遍数大兴国内,跟他正面较量能有胜算的,大概也就你和卞吉庆。

我原本盘计着:最好能抢在正统落定之前,把几个心腹祸患一并铲除。等到天子即位,朝廷中送旧立新的事尚且千头万绪,一时半刻谁顾得上几个人命官司?

时间上从容,我这边处理起善后来就容易;即便有些许顾及不到的地方,还有新皇开恩、大赦天下的文章可以做。

可是你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我这边就不敢贸然行动:一来是怕一击不中,再下手就难了;二来也怕即便侥幸得手,羽林卫那边除你之外,也没人接得了手。

这事儿但凡还有第二个人可用,我是断然舍不得放弃经营了五六年的北固军,不远千里地召你回来……”

正说话间,忽听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清润响亮的声音在门外喊道:“爹啊!儿子要进来了昂!”

人随声到,书房门“咣当”一下被人推开了。

一位英气勃勃的少年,脸色微微泛红,额头汗津津的,卷着风地跑进来,眉开眼笑一把抱住罗蓝田,嘴巴凑到罗蓝田耳朵边,大叫一声道:“六哥!”

罗蓝田整个人瞬间有了人气儿,眼神亮了,嘴角也挂出笑来,抬手揽住少年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紧紧一箍,满含感情回应道:“九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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