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兵”前面的路径早已被铺好。
金宴工作同时调动,属单位外派,负责两地外事联络对接,但工作范围和原先比狭窄了很多,上升通道也缩紧。
周牧云为此感到歉疚,他的选择他走的每一步都让妻子被动跟着自己协同一致。
金宴倒早已想开,或者说,自从生了宁宁之后,她心里的那股劲松了很多。
李翘薇和她说工作调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的丈夫做了选择而你作为妻子,身份会为此有更大的改变,这就是婚姻的魔力,有些人看着是枷锁,有些人看着是阶梯,而你也是如此,关键在于你怎么看。
金宴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女主,她没有这样的心,但她也不认为自己该依附于男人,无论如何变迁,她做的始终是自己。
认真工作,爱家庭,找到自我,平凡中坚守一些不平凡。
挥别依依不舍的奶奶和爷爷,周康宁在皑皑白雪中离开了瑞士。
这一个农历新年,周康宁跟着爸爸妈妈来到了兰城。
去年她迷迷糊糊的来过一次,那次匆匆奔波,让她生了场病,让爸爸妈妈心疼不已。
上次她是突然被爸爸妈妈抱着离开,周康宁一路迷迷糊糊来到了兰城,没多看几眼,就被带着往灵堂。
她这才知道,是太婆婆去世了。而一反常态一路安静的妈妈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金宴再次回兰城的时候,心情是压抑复杂的。
上一次来是如何的惨痛,她至今不愿意回想。
她抱着周康宁望着眼前熟悉的路和房子,周牧云停好车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姨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岁月一点点把她曾挺直的背也压弯了些。
金宴不再回想过往,笑着迎了上去。
吃完饭后,一家三口去江边散步。
周牧云一手抱着周康宁,一手拉着金宴。
这几年,江边的这条路变成了的人行道路,静止车辆进出。城墙外灯光又被设计了下,不再艳丽,而是变得更加厚重。
闲散的人们,或星星点点或三五成群,或说或笑,走在灯光掩映下的江边步道。岁月静好在这小城渲染出层层烟火。
金宴抬头看了看,略有遗憾地说:“当时,我穿着最好的衣服,车早早的停在这里,就想着你什么时候打我电话。”
周牧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故意没说话,只是对着周康宁说:“宁宁,看到没有?你妈妈可爱你爸了……”
金宴立马反击,掐了掐他腰上的软肉。周牧云嘶的一声,金宴一阵冷哼。
周康宁趴在肩头,习惯了父母打闹。
她静静地看着江面波光荡涤,想起前世自己的小时候。
小时候外公外婆的家也是在这样的水边,只是没有这样宽广。很多都已经记不清了,唯有溪水边外公外婆忙碌的身影,让她久久未能忘怀,记到了现在。
她能体会到自己妈妈回到这里的心情。
时光就是这样的一去不复返。
3月的海城,风还有些大。
周康宁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下了飞机。周牧云带着一家人低调的上任。
可出了机场,他们就看见沈渭城拄着拐杖站在车身旁,在这喧闹的人来人往的地方。
金宴拉了拉周牧云的袖子,她怎么不知道沈渭城会来接机。
周牧云拍了拍她的手,头摇一摇。他也不知道。
沈渭城懒得理会小夫妻的眉眼官司,指挥着旁人去搬他们的行李。自己则拄着拐杖慢慢踱步而来,望着周康宁。
周康宁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沈渭城,再一次赞叹。
“沈叔叔!”她张开双手要她抱。
沈渭城眉开眼笑接了过来,“小公主还记得我?”
周康宁大大点了点头,扑在他肩头。
他身上一直有股幽兰花香,让她记忆深刻。
周牧云一头黑线,他就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女儿对沈渭城天生亲近,搞得他时不时心里不是滋味。
金宴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想着什么,手一拐,“差不多得了,宁宁多个人对她好不行吗?”
沈渭城低头拉拉周康宁的衣服,接了句,“我是来接小公主的,又不是来看你这老脸的。”
周牧云深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回道:“以前的咖啡你可欠了不少。”
沈渭城眉一挑,单手抱着周康宁,先对她说:“走,叔叔带你逛逛海城。”然后又不知对着空气什么的说:“家里要多少有多少。”又变脸似的边走边逗着周康宁。
金宴暗笑两人幼稚,拉着周牧云也往前走。
周牧云告诉自己,不跟这疯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