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1 / 2)

岳乐一念至此,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他感到有些疲惫,忍不住走向园中松树下的一排石凳准备稍事休息,算算时辰,也该是京中儿子们来信的时候了。

立时便有乖巧的小童送上清茶,是今秋的新菊,入口清香,岳乐舒服的长叹一声,近日来的烦闷犹豫之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王爷!王爷!”府中的管家迎面匆匆赶来,虽然声音已经压的很低,但是话语里的急切还是让有些疲累恍惚的岳乐猛然醒过神来。

“何事?”岳乐面上并没有恼意,他知道面前这个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仆素来很有分寸,定是有了急事。

“禀王爷,裕亲王和宫里的苏麻大姑姑请见,人此刻已经到了府门之外了。”

裕亲王?岳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稍稍想了一下,才意识到管家说的是自己的侄儿福全。岳乐突然有些复杂的情绪了,一想到自己跟随福临走过波澜诡谲的顺治朝,累功至三十二岁才得以进爵亲王,这个福全竟在不及弱冠之龄便获封如此,当真是后生可畏了。对了,还有那个苏麻,那日宫中一见,若她真的是.....不!岳乐强令自己不再多想,打起精神起身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迎客,本王稍作更衣,随后便到。”

等到苏麻和福全入府真的见到岳乐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之后的功夫了。岳乐有自己的打算,不管这二人今日为何而来,自己终究是为人长辈,本不必像朝中那些闻风而动的大臣一般殷勤急切,平白失了尊者身份。

岳乐在会客厅一露面,福全和苏麻见了便赶忙上来要行礼,岳乐自是连忙搀住,又虚扶了扶后面的苏麻,几人寒暄了一阵,好不热闹。论国法,岳乐和福全都是皇帝钦封的亲王,彼此平辈,可论起家法,岳乐是皇叔,却是不容置疑的高了福全一辈。至于这苏麻喇姑,更是甚少这样在王公大臣中间公开露面,每一次出现,背后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只是再怎么说,苏麻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奴婢。岳乐此举,不论是对福全,还是对苏麻,已然给够了二人的面子。

福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自然也就对这个印象里一直古怪疏离的叔叔一下子产生了好感:“皇叔,都是侄儿的不是,平日里疏懒愚钝,这些年,也未曾好好在您面前尽到子侄的孝道。”

福全一脸诚挚,一番话说的岳乐也是心头一热,看着眼前这个兰芝玉树的侄儿,和自己的孩子一般也是称兄道弟的情谊,方才的一点端坐也就消失了大半,各自坐定,言语间又谈起福晋的身体,不禁又都惋惜难过起来,再说起福晋母族纳喇氏的没落,更是让人伤感。

只是这些情绪并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表露太多,幸有丫头端着奶酥点心上来,岳乐便趁机岔开话题,邀请二人品尝自己庄园自产的果粮,如此闲聊了一阵,眼看着天色也晚,便安排福全和苏麻在客房歇息。

只是苏麻哪是轻易能够安然早睡的人,见众人散尽,四下俱静,苏麻披衣起身,推门走了几步,意料之外的,福全也正在院中驻足,望着天上的一轮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福全无疑是和平日里欢脱潇洒滴水不漏的那个他有所不同,苏麻不打算轻易打扰到他,正准备寻另一个方向悄悄离开,福全却在身后轻轻开口,语气里是少有的清淡落寞:“老祖宗说,人死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如果真的是这样,苏麻,你说,为什么今夜,一颗星星都不见了呢?”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苏麻抬头看了看四处月朗无星的夜幕,走近了那个看起来这样孤单的人:“二爷,今日是宁太妃的生辰,没准儿她和她的朋友去了更遥远的星河庆祝,再过几日,二爷您一定又会见到的。”

“你还记得?”不去回应这个笨拙的像哄幼童的谎言,福全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削目光却始终清亮的女子,眼睛已经抑制不住的湿润。原来那个深宫里沉默了一辈子的平凡女人,她的生辰,除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的不孝子,也还有另一个人,仍然用心记得。

苏麻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是一段太过久远的故事了,这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容得下先帝和孝献皇后的刻骨深情,从来也容得下更多的像福全母亲宁太妃那样沉寂的命运。那是一个极温婉和善的女子,从不见她生气呵斥的模样,唯一的一次怒气,是房中新来的丫头不小心摔坏了先帝一日兴起赠与的木梳,下人们不懂主子反常的泪水,却被无意撞见的苏麻看懂了,那摔碎的哪里是一只寻常的梳子,分明是许多年岁里从不肯轻易示人的痴心。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不知道这样的安静过去了多久,苏麻终于走近了一步:“二爷,夜里风大,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苏麻,我很好奇,你和他,和皇上私下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叫过他的本名,不瞒你说,我也曾私心里觉得,皇上这么好听的名字,不能如寻常人家一般被叫出来真是有些可惜。”苏麻的一声二爷到底让从回忆里抽出来的某人有了计较,想了想竟挑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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