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眉头一紧。
他看着沙发对面的机长,感到机长的手似乎在抖,而且他开始喊林琅“大哥”。这肯定不对。
他今晚喊的一直是“老弟”啊!
“大哥,你瘾够大的,还吸啊!”
林琅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机长已经坐到他身边了。机长早不吸了。
不知何时起,门口几个马仔和花衬衫司机都进来了,张口结舌看着他面前摞起的一堆锡纸。
最开始吸,林琅还记着自己的片数。
到后来,他看机长吸一片,自己就跟一片。最后,他甚至不知道机长什么时候停了动作。
“哈哈哈,十六张。”
机长像数钱一样数完那打锡纸,冲林琅竖起大拇指,“有种!”
说完,他朝马仔一扬下巴,“上茅台。”
按说,吸完海.洛.因不能喝白酒,喝了轻则呕吐重则休克。但麻.果这种新型毒品不一样。
林琅看机长不以为然,索性一博,“喝!”
机长就在客厅旁的圆桌摆酒设宴。
林琅从沙发起身,膝盖一软,他整个下肢都麻了,身上,鞋里全是汗。
他撑住沙发扶手,一咬牙,站起来,对上李师庭很沉的脸。
她用眼神向林琅摇头,他把她往旁边推了推,笑着朝酒桌走去。
“来啊哥,喝酒!”
酒桌上的颜色光怪陆离,酒柜里还有个紫檀木镂空盒子,看起来又重又硬,林琅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那个盒子。
他的话变得很密,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想拿在手上把玩。
比如那个硬盒子。
抄起盒子把机长脑袋砸开花,肯定很爽。
“老弟喜欢那个?”
机长朝盒子的方向看去,歹歹一笑,没等林琅回答,他吩咐马仔取来盒子。
“这里面装的可是好东西。”
盒子送到林琅眼前,猛地弹开。
吧嗒——
半截紫红舌头放在木盒子里。
“我操!”
林琅把盒子往旋转桌上远远一推,“这他妈什么玩意!”
林琅清醒了。
彻底清醒了。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为什么机长还不带他验货?
“哥。”
林琅放下酒杯,扯了扯皮衣里的黑背心,说,“爽也爽过了,咱们去验个货?验完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机长看林琅躁动的动作,夹烟的手指着他晃了晃。
“哈哈哈,看来脑子还没吸坏,还惦记酒店里等着的那个呢!”
他一拍桌,“行,时候不早了,验货去!不耽误我老弟办正事!”
林琅笑了笑。
出别墅前,他去了趟卫生间。
出发前,傅兵和林琅约定,交易开始前要以上卫生间为名义给指挥部打电话。
林琅一关起门,发现自己确实已经不太正常,脑子里幻觉不停,腿虽然虚弱,手上却有使不完的劲,见什么都想砍想砸。
他抬头,看见厕所吊灯的金属架子很结实,当下就来股冲动,跳上马桶盖,把架子拧下来。
林琅双手握着铁架子,恨不得冲出去照着机长就是一抡。
他深呼吸几下,才逐渐回归现实。
林琅打开抽水马桶,把铁架子“哐当”一扔,他给傅兵打完电话,双方什么都没有说,但信号已经传达出去。
唯一的问题是先遣部队何时破门而入。
林琅身上空空荡荡,只有手机和打火机。
他想出一个办法——
手机不掐电话,往兜里一塞,拿它当麦克风,让指挥部评估进攻时间。
答案简单得令人遗憾,但条件所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就在那一刻,林琅同时冒出另一个念头。
即使行动失败,他也要死得明白,要让那个人……那个一直在等他的女人,知道他曾坚持到最后一秒。
他不能辜负她的放手。
交易现场就在别墅地下室。
里面是一个生产车间的标准间,林琅皱起鼻子走进去,浓烈的化学酸味充斥整个车间。
墙壁上方有许多通风口和排污口,抽风机一刻不停地运转,发出低声嗡鸣。
长桌上堆起半人高的红色药片,都用透明塑料袋包装,是他的三十万颗麻.果。
“老弟,你点点。每一袋里面是一千颗麻.果。”
机长点燃一根烟,马仔们进入车间,自觉在机长身后站成一排。
林琅和李师庭对了个眼色,两人把药片码到一堆,开始点数。
为了让指挥部了解现场情况,林琅故意点出声音。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