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驼色的羊绒大衣无疑是为徐楚一人定制的。
林琅走过所有奢侈品店的橱窗,任何一样珠光宝气的东西都比不上他眼前这件大衣。
因为它和徐楚一样,低调,高贵——
只是静静地在橱窗里闪烁着光辉,不少人为它驻足停留,却不曾走进去,触碰它。
大衣的款式简洁大方,有深邃的光泽感,不需要过分夸张的剪裁设计,仅仅凭借上乘的羊绒质地就能体现它的身价,
但凡好商品都应该如此。
林琅已经能想象这件大衣的手感,一定柔软,细腻而轻薄,更重要的是,足够温暖。
即便是下雪天,徐楚穿上它也不会冷了。
林琅走进店。
身穿西装的女柜员立刻迎过来,有些惶恐。
“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看了眼自己灰尘蒙蒙的警服和靴子,慢声说。
“我想……看看橱窗里的那件大衣。”
“噢——当然可以!”柜员反应过来,忙引着林琅去休息间。
一边笑着介绍,“您太有眼光了,橱窗里这件大衣是今年秋冬的经典款式,选用意大利原产的克什米尔羊毛,轻薄又保暖。”
她取来大衣,林琅捻住衣角,轻轻在指间摩挲,感受它的细腻质感。
柜员仍在推销。
“都说大衣是女人的第一个藏身之所,天气一冷,女人可以把大衣当成伴侣,遮风挡雨,就连凯特王妃也是我们牌子的忠实粉丝。如果王妃今早起来不知道穿什么,那挑一件我们的大衣,绝对不会出错。”
她的喋喋不休在林琅耳里化为一团絮语。
他最后抚了一下大衣的袖口,转身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三万五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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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坐在驾驶位,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林琅过一会儿才出商场大门,手抄裤兜,若有所思地朝警车走来。
“琅哥还挺有闲情逸致,”小钟贱笑,“出个警还顺便去逛了下商场啊?”
“顺道上个厕所而已。”
林琅拉开车门上车,忽然就没了和小钟闲扯的心思。
他看着冬日萧瑟的街景在窗外飞速后退,目光渐渐虚焦,又渐渐聚拢。
侧过头,轻声问小钟。
“如果想要预支工资,是找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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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这天,云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城市一片银白。
冬日天短,徐楚五点下班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街边的路灯亮起,在灯光的映照下,能清晰看见寒风挟着雪花盘旋飞舞。
路上行人有人打伞,有人竖起衣领匆匆赶路。
徐楚的羽绒服没有帽子,只好走进雪地里,任白雪落满发丝。
下雪的城市在夜色里晶莹闪亮,她不觉得冷,只感到温馨。
因为林琅今晚会回家。
一到家,徐楚就开始准备火锅。
这种太极八卦形的电火锅比较适合他们俩,一人一半锅底,各吃各的,互不影响。
再把提前点好的外卖加热一下,就做好了一顿丰盛的微波炉晚餐。
她打开电视,给沙发上的四只小熊放了部美国喜剧片。
电视边有棵半人高的圣诞树,挂着彩色铃铛、雪人和麋鹿。插上电,披挂在松枝上的彩灯一闪一灭。
徐楚看了眼钟表,一想到林琅快要进屋,竟有些紧张。
家门缓缓推开,徐楚赶紧把银色礼品盒藏在身后。
林琅跺了跺脚,满头银白。
他一手抖擞着警服上的雪花,另一只冻得通红的手拎着一个偌大的白色硬壳袋。
看清袋子上的品牌标识后,徐楚站在圣诞树边,原地不动。
林琅先是一怔,才化开一抹笑。
“平安夜快乐。”
徐楚慢慢把背在身后的一双手摊到他眼前。
“你买什么了?”
林琅看着徐楚手中巴掌大的丝绒盒子,眼睫微颤。
“一件衣服……而已。”
“哦,我也就准备了一只手表……而已。”
林琅哑笑:“那,你试试衣服?看合不合身。”
徐楚抿唇:“嗯,你试试手表?看喜不喜欢。”
林琅换好拖鞋,脱掉蒙尘的警服外套,穿高领摇粒绒毛衣的他就像褪去坚硬外壳,又变成那个单薄清俊的少年。
自从积木手表被白永征踩碎后,他的右手手腕空荡了好一阵。
徐楚买的这只灰色手表极具设计感,表盘的裂痕纹路就像雪山上的冰层岩石,精钢表壳折射出冷冽又硬朗的光。
表一戴上手腕,林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