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征张开双臂扑向徐楚,长满胸毛的身体如乌鸦展翅。
她从毛呢裙的后腰拉链抽出水果刀,抵在白永征喉间。
刹那间,他鼓动的喉结停住了。
“白永征……”
徐楚的大拇指比在水果刀弹簧口。只要用力一推,刀尖就能刺穿他脖子。
“你再敢过来,”她慢慢说,语速随着大拇指缓缓往前推,“我就不客气了。”
对于这样的刀尖,喉结就是个无比柔弱、无处逃遁的小活物。
白永征先是愣住,然后才哈哈一笑:“这武器也太弱了吧。”
喉结在刀柄的压制下很用力地游动了一下。
他笑着摇摇头:“我说徐老师,你是打算割我的喉部气管,还是颈动脉?”
徐楚沉默了。
她能感到刀柄起了一层湿气,是自己手心沁出的冷汗所致。
床头的两人就这样僵持地支着颈子,一高一低。
即便蹲下来,白永征依旧高出她两个头。
“让我来教你吧。”
白永征两指捏住颤抖的刀身,下滑到喉咙右侧的凹陷处,说:“这里是头臂动脉。”
他笑看着徐楚。
森林里濒死的幼兔看见猎人,大概就是这幅表情。
忘了告诉她,这也是捕猎的一环。
“而这里……”
他忽然把刀反方向一推,“是我的总动脉。”
“我要杀了你!”
徐楚猛地拨出□□,刀刃直直刺向白永征喉头。
他向后一闪,攥住她手腕,用力一扭,腕骨与刀就双双错了位。
“杀啊,快杀了我!”
他一把将水果刀扔到床下,两腿骑在徐楚腰间,坐下去。
她两腮一鼓,险些呕出来,像肚胀而死的金鱼。
白永征拖着尾音,慢悠悠说:“那个小警察以这样的角度看你时,一定也觉得你很美。”
徐楚的长发披散开来,在雪白的床单上开出一朵黑色大丽花。
“跟你的小男友藕断丝连,合起伙来耍我是吗?”白永征抬高徐楚的两条手臂,整个身体前倾下去。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高的恭维就是为他去死。那我问你,你愿意为他去死吗?”
徐楚虚虚睁开眼,她两只手的手腕都在他手里,那劲道可以轻松掐断一根喉管。
枯干的嘴唇微动。
“我,我愿意啊!但,但不是现在……”
啪的一声,一声巨响闷闷的,它很近,越来越近——
然后她发现自己两眼一黑,左脸被扇向了右边。
嗡嗡作响的混沌中,她听见骑在她身上的人骂喊,“妈的,七百万买不了你一晚上?”
斯文的白董事长扇人巴掌的时候可不斯文。
《唐顿庄园》里走出来的绅士,脱掉衣服也不过是走兽。
她拧着脖子,一节一节,把脸转回正上方。
不期然坠落到人类脚边的松鼠,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人类高高在上,拿鼻孔和眼白对着它们。
“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她又被呼地一声扇到左边,这下整张脸都麻了。
有辛辣的液体从嘴边流出来,徐楚咽下一口热辣辣的唾沫,伸舌头去舔那一线血。很浓的铁锈味,像含刀片。
白永征把徐楚的脸扳向自己。
“那个警察去了哪里?”
她这才发现他的无框眼镜滑落在鼻子底端,如挂在悬崖上。
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扇她巴掌。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怎么……怎么还要问我?”
徐楚肿胀的嘴唇里全是血块,说话与吞咽都变得艰难。
“不说是吧?”
白永征扶起眼镜,目光从乌云低压的眼皮下伸出。
他自顾自地笑了,“好,我必须承认,你是个很有勇气的女人。”
在任何一个凶猛、歹毒的念头出现之前,他就会这样,边点头边笑。
徐楚头发被揪起来,撞向床头的金柱。
接下来的画面,她自己也看不清了。眼前黏满头发,脸一下左一下右,逐渐地,连他说什么她也听不清了。
白董事长大概发现殴打一个女人比奸污她更有乐趣。
又或者,是殴打完再奸污。
反正她的两条腿如芭比娃娃一样易折。
掰开,进入,撕烂她的身体,践踏她的尊严,最后捣碎她的灵魂。
那一刻,徐楚的意识四溅,魂魄从她的躯壳中飙升而起。
好想林琅啊……
他在东北还好吗?
延吉现在多少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