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温良如老马的眼睛。
她感觉得到,林琅也很亲近这个长辈般的队长。
李师庭忽说,“还有第三件事呢。”
她站在圆桌对面,酒杯冲向林琅,“林琅今天去复检了,结果很好,恭喜你。”
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包厢却静了一霎。
众人把眼光转回林琅和徐楚身上,去听三个人之间的汹涌暗流。
林琅淡淡一笑,不露齿,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克制。
“谢谢师庭还记挂我。”
他扬起酒盅,将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李师庭盯着他,也仰头干了一杯。
再坐下时,大家开始动筷,气氛又活络起来。
徐楚却还在心里回味那一来一回的敬酒。
她和李师庭大概都是第一次听林琅这样喊她,再也不是一口一个小李了。
他喊她,师庭。
他对她的称谓更亲昵了,徐楚却并不想吃醋。
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这份口头上的近距离正说明他们的关系远了,有分寸了。
他不会再接受她的撑伞,任她送他回家,为她点烟,或是再扮暧昧不明的情侣出警。
她在他心里彻底坐回女同事的位置。
对一个不可能擦出任何火花的同事,怎样称呼都无所谓。
李师庭对自己的喜欢,林琅心知肚明。
但他也只好放任她去自行熄灭了。
能说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徐楚正在脑海里排演三角恋大戏,林琅暂时松开她的手,搛了只鸡腿送到她碗里,又把她的手捉回掌心。
“闷着脑袋想什么呢?”
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大腿上,更紧地攥住。
几天前的上午,和李师庭在办公室的谈话其实没有一个字进入林琅的意识。
他听她聊起杨小江的婚事,便心不在焉地应和,她咯咯笑的时候,他知道此时该笑了,便也咯咯笑起来。
他用眼睛盯李师庭,却用眼睛之外的一切去感受门外站着的那个人。
他用余光看到她笑了,但不是对他。紧接着,她和另一个人并肩走远。
二十三年来,林琅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叫做妒忌。
仅仅是她冲别人笑一笑,他就要被自己爆发的醋意淹没了。
在觥筹交错、碗筷叮咣的背景音中,徐楚歪过头看林琅,两人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似的。
她只想吻他。
他知道。
吴书达又讲起林琅去年刚进队时的故事。
“让林琅做事,我最放心也最担心。他刚来我手底下的时候,有次和我去捉嫌疑犯,那人跑的贼快,我跟不上,林琅让我歇着,等他一根烟功夫。三分钟过去,我刚抽完一支烟,他还真把那人揪回来了。事做的挺漂亮,但多危险啊!对方带着匕首呢,他就赤手空拳扑上去了。我那时就说,你一没谈恋爱的小不点,不要老想着冲在第一个,这样莽撞总是要吃亏的。”
有人扯嗓喊了句什么,吴书达立即发出自鸣钟那样“当当当”的健朗笑声。
徐楚回过神,意识到大家正在开他俩的玩笑。
小蔡乐呵呵地问徐楚,“姐姐打算什么时候把琅哥娶回家啊?他现在出外勤,小姑娘见到他都走不动道,前几天还有个要加他微信呢!”
杨小江附言,“何止现在啊,以前在警校,林琅也是我们系的香饽饽。有女生每天给他买早餐,他从来不碰,最后都落我嘴里了哈哈。”
林琅微微一笑,“我本来也不吃早餐啊。”
徐楚转过头看林琅,眼里亮莹莹的,答的很认真。
“过两年再娶吧,我想等他再长大一点。”
话是回应小蔡的,林琅的脸却“蹭”的红了。
他避开她的目光,兀自去喝酒,握她的手心渗出了汗。
就是这么个月光一样皎洁的男孩子,常常为自己的温和、多情而窘迫。
徐楚盛开出一个笑脸,满心是不可名状的温柔。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吴书达很满意地点点头,有种终于把林琅托付出去的舒心。
他转舵去关心杨小江的婚事,圆桌上的话题再没引到两人这边。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便都可以用来偷欢。
每当他笑过来,她也笑过去,渐渐这笑里就有了内容。
他拿左手喝酒,她用右手夹菜,但也没吃几口,因为热恋和失恋一样,都降低人的胃口。
他们多余的两只手在桌下柔肠百结,摸来抚去。两个人都恨多生了一条胳膊,横在中间叫他们不能紧紧相依。
她终于发现,他们的热恋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酒过三巡,已经十点多了。
时间一长,徐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