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这才道：“是，燕姑娘。”
凌霄宫规矩之森严，可见一斑。
燕凝雨走出扶云殿，昨日大雪已转为零星小雪，院中一树红梅孤傲地怒放于冰雪之中，暗香浮动，这雪不知要下到何时。
院中鸦雀无声，只有簌簌扫雪声，廊间每隔不远就站着黑衣佩剑侍卫，蒙着面，壁垒森严。
走到大殿门口，白蔻便退下了。
燕凝雨走了进去，柳冠雪却不在书桌边，转头一看，他坐在食桌旁。
燕凝雨开口问道：“大人找我何事？”
柳冠雪：“过来吃饭。”
啊？燕凝雨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柳冠雪的背影，踌躇几秒走了过去，坐在柳冠雪对面。
柳冠雪抬眸看了一眼燕凝雨，冷声道：“盛粥。”
燕凝雨欲言又止，将想说的话堵在喉咙，起身给柳冠雪盛粥，端到他跟前。
柳冠雪一言不发，执碗喝起粥来，狭长的狐狸眼看着燕凝雨。
燕凝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你，你”，燕凝雨却不知说什么，“你为何要给我玉奴霜？”
柳冠雪：“不过是普通心法，让你修炼内功罢了。”
燕凝雨细不可查地翻了个白眼，好一个普通心法，为何会做却不会说。
直接告诉自己是凌霄宫祖传心法如何，如此更让人心里过意不去。
不过按理来说现在的燕凝雨应该不知玉奴霜是何物，上一世，柳冠雪教自己的是罗浮梦，而非玉奴霜。
燕凝雨嘟囔道：“我只是觉得这心法实在厉害，天下无双，不该只是普通心法。”
她从袖中拿出那本玉奴霜，推到柳冠雪面前。
柳冠雪微微挑眉，燕凝雨有些心虚不敢与他对视，低头小声道：“我学不会，还是还给你好了。”
而昨日，燕凝雨已将整本心法铭记于心。
他还是自顾自喝着粥，燕凝雨说话的声音更小了：“还有一件事，以后宫主大人和侍女们都不必再唤我公主殿下，唤我姓名即可。”
柳冠雪没有回答，而是道：“想必燕姑娘伤也好多了，今日我便教公主习剑。”
燕凝雨刚吞下的粥差点噎死自己，咳了好一阵。
“你要教我练剑？”
燕凝雨回忆起上一世，柳冠雪教自己习剑。
上一世是燕凝雨提出让柳冠雪教自己习剑，因为柳冠雪救自己之时使的剑法出神入化，英姿飒爽，让她看呆了眼，只是没一会自己就晕了，没看尽兴，常常缠着柳冠雪，让他舞剑给自己看。
想到此处，燕凝雨耳垂透出一抹浅浅嫣红。
当时刚开始接近柳冠雪还挺羞涩来着，后来直接成了无耻之徒。
上一世，宫变后多日以来的逃亡让燕凝雨疲惫不堪，身负重伤，追兵近在咫尺，天寒地冻。
所有委屈与不甘涌上心头，痛的不能呼吸，燕凝雨呕出一口血，落在积雪上，苍白的唇染上鲜红，滚烫的泪夺眶而出，雪风呼啸，扬起她的长发，留下冰凉的泪痕。
身后的追兵已到，二三十个蒙面黑衣人围了上来。
与其被抓回去入了狗皇帝的后宫，不如自行了断，燕凝雨正打算撞石而亡。
一柄长剑飞来，穿透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鲜血从剑锋滑落，剑光闪闪，刃如秋霜。
燕凝雨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回过头，他就在身后，犹如天神降临，一袭白衣，衣诀飘然，修长白皙的手提着一个酒葫芦，风姿特秀。
那双狐狸眼扫视众人，流露出高贵的傲气。
他举起酒葫芦痛饮了一大口，随即走上前拔出那把剑，脚尖一点，飞身向前，剑吼西风，他出手就是凌厉的杀招，一剑封喉，蒙面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剑影如织，他身影极快，那些黑衣人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便死在剑下，雪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来。
然后燕凝雨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是昨日。
燕凝雨回过神来，看着柳冠雪，暖意渐寒，眼中含着几分落寞，如果她身上不曾背负这么多仇恨，和柳冠雪一同仗剑天涯，何乐而不为。
想什么呢，这一世定得离他远远的，莫要害了他，怎么生出这般妄想。
她是郦国大公主，永远都是郦国皇帝最宠爱的舞阳公主，郦国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
柳冠雪看着燕凝雨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一会摇头一会发呆，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燕凝雨呆呆傻傻的。
用过早膳，柳冠雪取出一个剑盒递给燕凝雨。
他温声道:“这把剑赠予你，毕竟习剑也要有称手的剑才好。”
燕凝雨接过剑盒，剑盒是小叶紫檀做成，之上雕着一枝梅花。
燕凝雨抬手轻轻抚了抚熟悉的剑盒，打开剑盒，之中果然是青女。
原来柳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