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病人数量不多,安晴大声招呼几声,二楼的七八个病人慌忙聚集过来。 他们崩溃地追问在场唯一的护士,“这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闹出来的动静是不是也是这些东西?你们白天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负责人呢?保安都去哪儿了?” 他们的声音大,廖晨就比他们声音还大,“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就都搁这儿打怪物!” 没人再废话,大家开始往楼上蜂拥,两个怪物身上的触须摇曳着想要追上去,但它们的身躯却略显僵硬,跟不上触须的速度。 沐久栀下意识想把夏花拉到身后,反而被夏花推了一把,“哥你也跟他们走。” 不等沐久栀有反应,楼梯上突然有几个人被怪物追着跑上来,指着他们大喊:“艹!果然是他们!” 张刀疤一眼看见沐久栀手里的刀,“把老子的刀还回来!” ——送走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就算把他们杀出去,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再次登入游戏? 沐夏花清楚这对自己这一边很不利,他们一直在游戏里就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状态只会越来越差。况且昨晚能够快速杀掉对方只是因为出其不意,如果要正面交锋从人数上就很吃亏…… 就在她这么想的一瞬间,面前的两个怪物察觉到人屠队出现,猛地扭过头,一改之前僵硬的姿态,开启狂暴一般扑了过去。 沐夏花:……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 东方凛想趁这个机会清掉人屠队,但他刚一靠近怪物的攻击范围,原本已经对他不屑一顾的怪物就扫过一双血腥的眸子,领口和衣摆处爆出更多的触须,密密麻麻地想要缠绕过来。 夏花拉了他一把,“我们也走。” 东方凛迟疑了一瞬,错过这种机会想要清掉人屠队恐怕就有些难了。 但夏花没有松手,拉着他快速说:“怪物对人屠队的仇恨值这么高很可能因为他们是凶手,以防万一我们尽量不要杀这些怪物,就让人屠队动手。” 虽然它们已经死了,但难保再杀它们一次就不会增加仇恨值。 只要确保自己这一方的仇恨值低于人屠队,就有可能借着这些怪物来拖住他们。 他们无视掉人屠队气急败坏的吼叫从走廊另一边的楼梯上楼,沐久栀问:“我们要把三楼的病人带上吗?” 夏花显然走了一下神,迟滞片刻才回答:“啊,要带上的。” 这一场死去的路人会变成怪物,死的路人越多怪物也就越多,他们必须最大限度地保证路人的存活。 沐久栀很了解夏花,正常情况下这种细节她会第一个注意到,除非有什么让她更在意的事情。 出于同样对细节掌控的习惯他追问一句:“有什么事吗夏花?” “没有,没什么事。” 夏花若无其事地别开脸,她不可能在沐久栀面前说,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如果沐久栀死在这里,也会变成怪物,永远地留在游戏里吗? 他们之前在游戏里见过的怪物又是哪里来的? 因为披着一层“游戏”的皮,好像下意识就会把那些怪物当成虚拟的存在。 但真是那样吗?这场游戏里的路人,不就在他们眼前被变成了怪物吗? 路人,污染值,怪物。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夏花脑子里悄然浮现。 …… 三楼从昨晚就没有受到人屠队的惊扰,只是因为大部分病人和护士突然不见踪影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这种情况下要让他们相信几个陌生人并跟着上楼应该挺难的。夏花心想安晴这个护士说话总比他们这些无关人员好使,就把混乱的场面扔给东方凛和沐久栀,自己先上楼去找安晴。 一到四楼她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吼:“你们医院到底怎么回事?保安呢?你一个护士在这里有什么用?我儿子要是有点什么危险我要把你们医院告到倒!” “那个,病人家属,您先进屋去把门锁上……” 安晴尝试劝抚的声音在这个嗓门面前显得那么无力,男人在门口推搡着安晴,“去找你们领导来!我不管他是下班了还是睡觉了,去给我把人找来!” 廖晨上前阻拦,“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跟医院的人说话关你什么事?” 廖晨这边拦着男人,那边他二十多岁的儿子却一脚踹得安晴摔出病房——“我爸说话你没听见吗!?” 下一刻夏花越过地上的安晴飞起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