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从哪次事故起,关于路榎的就没有一件事是在她计划里的。
譬如,她竟然知道事实,差点吵不赢还暴露,再譬如,伏洋竟然认识上她了。
mad批,就没一件事顺心。
姜尧尧上学的时候一直都怕一件事,她怕伏洋喜欢别人,哪怕有好感也不行。要是那么久过去了得不到也就算了,她可以放弃,但是他身边的人绝对不可以是路榎。
他们手拉手的在前面,一路还余留着不可忽略的温情,姜尧尧恨不得上去甩路榎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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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榎任他牵着走着,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如果来人不是伏洋,那么路榎刚刚的那个想法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手背上一条一条夺目的腱,又细又长的指节和微微上翘的指尖,白净秀丽的手闯进视线里的那个瞬间,她想的是:那双摸篮球的手也是那么好看,但不会是他,可……
都还没有想到底,就有人喊出了伏洋二字。
看清是他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既意外又不意外。
很甜却又涩涩的。
这样的感觉她常有,只是没想到,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触动心弦的相遇之下,她心中的苦涩竟比以前都要重几分。
明明从来没得到过,为什么会有患得患失的那种沉重。
一路被晦涩难懂的情绪和手上一阵阵的冰凉侵袭身心,自己刚刚说的尴尬话暂时没被放在心上。
伏洋为什么帮她她不知道,但她现在好像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喜欢的这么小心翼翼了——这个人太干净了。
干净得让人不敢玷污一丝,好像他也本来不该和一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不该被世俗的浮躁沾染半分。
矜贵的五官和浑然天成的淡雅气质,一堆俗事摆在世人眼前时,他们众口纷纷、人言言殊,她唯独欢喜伏洋谁也不过问谁也不评价。不惹人生厌却也不易让人长久的欢喜,这样的人,怎让人心中不生畏呢。
毕竟人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碰见过于美妙的事物的时候总是容易忘记同样美妙的自我。路榎总是赋予伏洋处在尘世不沾凡尘的光环,可她忘记了,普通的自己在别人眼里何尝不是这样。
走了好一段,伏洋回头看,时常清冷的路榎却以呆呆的模样映入眼眸,伏洋怔愣住,本来想问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神色放柔两分看她两眼才开口:“你包间在哪?”
“十一号……谢谢。”
路榎说话完全没了刚刚要干架的那种逼人气势,一股乖乖的意味,里面夹着伏洋能察觉得到的淡然。
完美诠释两极转换……
走到门口,伏洋慢慢松手,两人垂着手距离还没来得及拉开,面前的门就被打开,周绿晓的声音从门缝穿了出来。
“我去看看……你回来啦……”
她看到伏洋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么回事啊??
“伏洋?”
周绿晓是真不敢确定,不小心喊出了心声。
伏洋轻轻道:“我先走了。”
未等路榎道谢,人已经先行离开了。
“手怎么了,在哪磕到了?”
路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袖口下一片显眼的红。
刚刚她都没注意。
未走远的伏洋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神情顿了顿,眼里的温存渐渐坠落。
刚刚他出来在中间的楼梯道回了个电话后拐出来,就看到走廊尽头的一男一女。
“你敢走!”男的喊了一声。
然后变成了两女一男,伏洋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但气氛显然有点怪异。
“路榎,你是想死了是吗?”
听到这句,路榎这两个字瞬间撞进了他的大脑里,他下意识的两个快步缩回了楼梯拐角里,躲了起来。
换作别人,伏洋不会管,但路榎这个人,除了本身觉得特别,怎么说都还算认识。
什么时候看起来都那么冷清,没有情绪波动的人。
现在却在放狠话说什么TMD不爽什么的……
走廊里的声音渐渐杂起来,里面的一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友好,临近包间也偶偶有人探出头,同样不敢惹有缩了回去。伏洋想,她应该是摊上麻烦了。
于是他该出手时就出手。
伏洋走近时淡淡的想,他记得那个女生,叫姜尧尧的那个。另外花里胡哨的好几个他也有点儿印象。
再看看背对自己的瘦影,伏洋内心那点怜香惜玉人生中第一次油然而生。
走近时在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可是“喜欢”两个字突然闯进自己的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思路。
正放弃了思考搪塞“多管闲事”的另一种体面说辞,姜尧尧的第二个问题又让他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