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看着瞧吧。”
佟曦晚想了一想,正色道:“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走。只是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我并不是先知,也没多大的神通,以后的事怎样,谁都说不准,只望你将来,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才好。”
“我知道了。”她答道。
佟曦晚道:“不管怎样,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做什么,先看看动静。”
离缘没问为什么,同样应下了。
佟曦晚心下微舒。以防变故,她要尽早去那个地方才是。
正想着,又听离缘道:“你还要帮我吗?我知道你已经对我已经算尽心尽力了所以——”不需要你再帮我。
话没完,便见佟曦晚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了。你就当我是友情赠送。”
离缘怔了怔,不知在想什么。
“先这样吧。”佟曦晚道。
窗外雨霁,天色明净。佟曦晚将屋内的花搬到廊上,琢磨着还要去试探裴映辞的口风。
还不知道他的态度怎么样,要寻个合适的契机旁敲侧击一下。
没成想她倒是找好主意,可裴映辞却迟迟没出现在她眼前。
第二天她回了大理寺,大理寺内无甚大事,风平浪静。天上却下得不断,接连几日阴雨连绵。
接连几日也没见到裴映辞。
她心里很稀奇。
第五日,佟曦晚打着伞赶来,门口侍立的官差都点头和她示意。
她站到檐下,心道裴映辞这幌子还挺好用。
那晚自己特意张扬,大理寺一干人也都从各种途径知道了。
他们惊讶于自家少卿向来冷冰冰的,怎么就忽然看重一个名不见经传、刚来不久葬仪师了?还允许她打着他的名义嚣张。于是不免就觉得她有几分才能,因此对她都稍稍客气了些,加上这几日裴映辞都没出来否认,大家更是深信不疑了。
佟曦晚到了停尸房,按例检查清理器具,以为今日和前头一样,估计没什么事了。
谁料到了日中,外面便送来四五具尸首。
要么没有尸体,要么就是扎堆。这倒也奇。
佟曦晚一一揭开白纱去看,看到第二具微微一顿。
等到看完,她向立在一旁的小侍卫道:“都知道是谁吗?通知人来认领了?”
小侍卫挠了挠头,“有的死好几日,只是今日才发现,刚找到都发臭了,确认是失足死亡后便将他们清洗了才送来这里,也张贴告示叫有失踪了家人的来领,到最后没有人领的便由我们下葬了。”
佟曦晚指着第二具尸体,若有所思道:“这个人脸都泡肿泡烂了,家人来了也未必敢认领。”
小侍卫瞥了一眼,“哦。他啊。他是已知身份了,从河里捞上来时围观的民众都认得的。又有人昨晚亲见他喝得醉醺醺从花楼出来,在河边走着,约摸是跌进河里,淹死了。仵作在他嘴里还检出了泥沙和水草。”
佟曦晚道:“这是个什么人物,大家竟认得?”
站在另一旁的柳柳怯怯插口道:“他是坏人,欺负人,很凶,我们都讨厌他。”
“正是。”小侍卫颔首,“这等人死有余辜。”
佟曦晚同时准备等会要用的东西,岔开话题又问:“其他人呢?在哪被发现的?”
小侍卫耐心回答她他所知道的,末了道:“姑娘问这些有什么用处?”
这小侍卫反射弧也太长了罢?都回答完了才想起问为什么。
佟曦晚默默看了眼他明显比之他人更小的身量,脸上也未脱稚气,还是个小小少年,却也是有官阶的侍卫,不可避免被那群老油条轻视排挤,只好到了这停尸房来给她做杂事打下手来了。
虽然被排挤,他倒不抱怨,委屈想来也是躲起来委屈,这几日对她也算尽心。
佟曦晚回他:“这些也有讲究。譬如是在水里泡久的,尸体表皮比猝死的那些更为脆弱,敷粉时就要注意剂量和用法,不能二次破坏尸体。”
小侍卫点头,表示懂了,心里暗暗佩服佟曦晚的细心。
阿兄说了,不论在哪里、在谁身上都有东西可学,他现在是明白了,单佟姑娘这里,就有挺多可学了。
佟曦晚不知道他在傻笑什么,道:“你去提一桶干净井水来。”
小侍卫去了,柳柳悄悄松了口气。
佟曦晚正在调制香粉的颜色,她比对了一下,随口道:“你怕他?”
柳柳单在她面前是没这么拘谨的。
柳柳有点不好意思,“之前他们在大街上捉拿犯人,好吓人。”
“你也很厉害。你打架还可以赢呢。”
柳柳没想到佟曦晚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眼里盛满了惊喜,咧嘴笑了。
又忙忍住,惆怅地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娘说我是逞能,打赢也是靠运气,要是对方认真了,我只能被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