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太皇太后笑看着皇贵妃道:“如果是容怡(皇贵妃)说这话,哀家兴许就信了。可这话若是换作你说,哀家是一万个不相信。”
“哎。”宜妃洋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到底是臣妾生的粗苯,不如皇贵妃姐姐得太皇太后的心。臣妾以后还是少来慈宁宫吧,免得落得一个用心不良的罪名。”
太皇太后被宜妃这段,矫揉造作的表演,逗的眉开眼笑。
她笑着对众嫔妃说道:“你们瞧凝苒(宜妃)这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哀家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她竟里里外外的,数落哀家一堆。当真是人老了,连句话都说不得了哟。”
这俩一个赛一个的戏精,逗的屋里众人忍不住,掩面笑出了声。
其中笑得最灿烂的当属皇贵妃,“太皇太后,您可别说了。再说下去,宜妃嘴里,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酸话,酸掉咱们的大牙哟。”
太皇太后恍然的点点头,她立马会意的说:“还是容怡你想的周到。”
宜妃软娇娇的哼了一声,“姐姐,你怎么也跟着太皇太后,一起打趣臣妾。”
皇贵妃笑着反驳道:“本宫可没有打趣你,本宫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问问惠妃她们,本宫说的对不对。”
“宜妃妹妹,臣妾能替皇贵妃姐姐作证,她说的事实。”惠妃道。
接着又有荣妃出来作证。
一时间,宜妃成了“众矢之的”。她小嘴一撇,“你们惯会欺负我。”
引得屋里众人哈哈大笑。
慈宁宫本就活跃的气氛,因为嫔妃们的到来,变得更加活跃了。
崽崽们乖巧的呆在嫔妃身边,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看的太皇太后思绪,不禁回到了从前。
那时她的福林,也会像这群小阿哥一样,依偎在她的身边,轻轻唤她一声额娘。
为人母的心,都是相同的。
太皇太后会思念儿子,推己及人,嫔妃自然也会思念,居住阿哥所的崽崽们。
逝者已逝,她的思念,已然没办法缓解,她不能让妃嫔们落得一个,和她一样的下场。
于是,太皇太后道:“年节将至,宫里将会愈发的忙,趁着今儿个还算闲散,等晚间你们便把崽崽们,接回你们自己宫里去住吧。”
一听到能把孩子接回身边,哪怕只有一眼,她们也激动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臣妾多谢太皇太后恩典!”
能回到额娘身边,崽崽心里亦是开心的。
此刻的慈宁宫,上下洋溢着喜悦。
唯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喜悦中央,面色平静的旁观她们的幸福。
太皇太后亦是注意到了这点。
胤礽出生那天,生母血崩而亡。自此,他的生日,便变成了两个男人,最怕提及的日子。
别的皇子尚有生母,或者养母,可以排解忧愁,诉说喜悦,独独胤礽,什么都没有。
太皇太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刚才说的有些不妥。
她张了张嘴,“保成,哀家……”
一向克己守礼的胤礽,头一次没有遵守礼教。他没等太皇太后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乌库玛莫,孙儿还有功课要做,便不在此多做停留,先行告退了。”
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在他走后,太皇太后叹息一声,“唉,这孩子真是可怜。”
屋里的人,也全都因为这场变故,染上了几分悲戚。她们望向门口的眼神,有怜悯,有同情,还有胤禛看不懂的表情。
他若有所思的眨巴眨巴眼睛,或许他可以做些什么。
是夜,毓庆宫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李允挑着灯笼,来到毓庆宫门口。心里还在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敲门呢?
当他打开宫门后,发现竟然三个抱着被子的阿哥。
李允不解的问:“阿哥们,你们这是?”
“来陪二哥睡觉呀!”胤禛扬着笑脸,兴冲冲的说。
他抱着被子越过李允,径直朝毓庆宫里走去。跟在后面的两个阿哥,也跟着他的脚步,一前一后,进了毓庆宫。
李允久久才回过神。他吸了吸鼻子,妈呀,眼睛里进砖头,磨的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关上毓庆宫的大门,边抹眼睛,边朝毓庆宫旁边的偏殿走。
今晚,有这么多人陪着主子,应该不需要他值夜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太监,要懂得审时度势。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允的身子隐匿在黑暗中。在临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看着主殿的方向,张了张嘴,无声说了句,主子,好梦。
主殿里的胤礽,和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软榻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