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将被灯光映照得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安放在长桌上后,于心头发出今日第五次重复的感叹——我真的好讨厌酒局。
自从我在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后,一直到庸庸碌碌的二十七岁,我都被迫在进行完下班打卡后,让自己的社交形态继续流于应酬。
我是成熟的成年人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在职场上社交的必要性,但我实在是疲惫于凌晨才将家门钥匙插入防盗门生锈的锁孔,第二天九点整还要化着全妆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岗位上。如果一定要日日做到这样,那我不如去换个国籍,让自己的血管中名正言顺地流淌着不加糖的美式咖啡才好。
“好了好了!要换人咯——结城快来转!”
刚刚坐在我邻座的部长还一脸揶揄地听着上一轮输掉的部员分享自己折戟沉沙的校园爱情故事,下一秒她就在对方的话音落下后迫不及待地炒热气氛。
我将一口气在心中叹了又叹,不知怎的,今晚我于胸腔中平稳安放着的这颗心脏着实不太踏实。在摆手拒绝掉异性后辈递来的鸡尾酒后,我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被众人环绕在中间的“爱情大转盘”,却只见在转盘最中央的那只酒瓶,晃晃悠悠地将自己的瓶口对准了……对准了我。
好吧,我的直感向来很准,总是能让墨菲定律精准地降临在我身上。
刚刚还旋转个不停的酒瓶已然被我拿在手中,我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形状矮胖质感亦平滑的它,抬眸看向上一轮输掉的结城:“你想问什么问题?”
“五、五十岚前辈可以说说自己的上一段感情经历吗……?”
面皮薄的小姑娘尴尬到无以复加,在断断续续地开了口之后,立即就被她的同期拉着坐在了对方身后,连看都不敢看向我。
我在心中短暂地反思了一会儿平日里我所表现出的工作形象是否太过严肃了,不过很快我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将酒瓶立起在桌面上,将瓶口按入掌心,在细微的施力以获取疼痛感的同时,回忆被我尘封进记忆之匣中的那段不仅青涩、回味亦甘苦的初恋。
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甚至于我认为,那是一段乏善可陈的恋爱经历。
那便说了吧,反正在这席间,应该也不会有人蠢到真的去窥探我的过去。
2.
我是在二零零六年的春天入学咒术高专的。
其实在这里就读的结果并非我所愿,要我说我只不过是路边再寻常不过的一位正在享受假期的预备役jk,但却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被戴着小圆墨镜的白发怪人一把拦在了马路边。
对于他的出现,我只感到一阵怪异,被冒犯的微愠冲上我的头脑,我在他第三次拦下我想要在绿灯期间穿过人行横道的行为时,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不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有术式对吧?”
“……”
我盯了他一会儿,因我着实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白发怪人见我这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墨镜后的眼睛反而亮了起来——明明他的墨镜镜片应该是完全不透光的材质(奇怪,真的会有这样镜片的墨镜出售吗?),我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拥有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此时此刻它们就像暗夜中被光亮映衬的猫瞳一样放出了光芒。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去长长见识?我这双眼睛可是能看出来的,你拥有着相当厉害的术式喔!”
他摆出的这副模样可算得上是热情得很,我心中却是一阵警铃大作。
这是什么新型骗局吗?还是邪//教组织?亦或者,这位单纯是个中二病发作了的高中生?——是高中生没错吧,年纪大约对得上,只是没有见到过他身上的制服款式,难道不是当地的学生?
总之,果然还是拒绝他比较好吧,对于现在孤身一人的我而言,也比较安全。
“抱歉,我对你所说的并不感兴趣……”
我抓紧了肩膀上挂着的弓箭包的背带,只是在拒绝的话语刚刚出口后,肩膀便被对方冒犯地直直揽住,吓得我从口中逸出一声轻而又轻的惊呼。
“相信我,接触过后你就会感兴趣的啦!”
才不会感兴趣!
我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
我对自己的体术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在国中时我曾是弓道部的王牌社员,防身术亦是修炼得炉火纯青,从一般的成年男子手下逃脱都绝对不会有问题。
只是面前的这位dk未免太过于怪物了些,身高高得吓人这件事先暂且按下不表,力气怎么也大得如此惊人?扣在我肩膀上的大手宛若天然便是如此形状的坚硬的岩石,在这样的禁锢之下,我怎么都挣不脱,急得脸颊通红不说,心跳也达到了一个平日里极少跨越的阈值。
而就在这时,我敏锐地察觉到有另一只手从我的背后伸来。
后来在上夜蛾老师的课时,我才了解到现在我所处于的是怎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