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事后几日,孙远日日都来听莺阁。起初彤沫还闭门不见,后来经不过他软磨硬泡,二人又重归于好。

橙露嗑着瓜子,向一众姐妹八卦,说孙远当日送花的那位,是郭侍郎家的女儿。孙家很重视这门亲事,孙母更是想尽办法巴结郭侍郎的家眷。事关家族,所以孙远再怎么喜欢彤沫,也不敢叫郭家小姐知道,更不敢在人前声张。

吐出最后一片瓜子壳,橙露作出结论:“要我说啊,纸包不住火。咱们这人多口杂的,孙公子见天的往这跑,郭家小姐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两家的亲若是因为这事结不成,才有彤沫好受的。”

彩鸢此时正好经过,忍不住啐道:“呸!你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在这嚼舌根,看我这就去向头家告发你去。”

“你告去好了,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是你们自己拎不清,非要往那浑水里蹚。你要是把彤沫当姐妹,就应当劝她眼下关口离孙公子远点,等处理好家事再说。孙公子在家里又做不得主,出事了还不是彤沫遭殃。”

“你怎么知道孙公子就做不得主?你就是见不得人好!”

“我们遇到歹人的时候,孙公子跑哪去了?他那时候都不敢出头,你还指望他能不顾家里,站在彤沫这边? ”橙露很是不屑,伸手一指,“呐,这还有个现成的例子。贺公子好歹比孙公子仗义吧?真出事了他还晓得站出来。可那又如何,他要是真有能耐,陆染还会在这?早就在贺府当她的姨娘了。”

怎么好端端的吃个橘子,听听八卦也能把自己绕进来。眼见着彩鸢被堵的无话可说,众人还有把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的趋势,陆染一口气吞下所有的桔瓣,尴尬地冲小姐妹们笑笑。

彩鸢梗着脖子,“陆染怎么能和彤沫比?彤沫姐姐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陆染她会什么?不过就是仗着她那张狐媚子脸。”

啧,虽是贬低自己,怎么还叫人生不起气来了呢。

这时候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向外望。只见彤沫从门廊后走了出来,也不知她在那站了多长时间,又听到了多少。

彤沫自那日回来,便时常愁眉不展,即使已与孙远和好,仍未见多大喜色。

所有人都禁了声,各自寻了事情去忙,一下子小院空落落的,陆染已经走到院子口,却破天荒得被彤沫叫住。

彤沫似是被卸去了精气神,不再复往日的清高,等到院落只剩下她和陆染、彩鸢三人,才喃喃道:“我原本很笃定孙郎对我的情谊,可眼下我也不知道……到底还应不应该再信他。”

她转而看向陆染,“你呢?你还相信贺公子吗?”

陆染站在原地为难,在自己看来,孙远如橙露所说,确实不是好归宿。

听莺阁是男子的欢乐场,却不是女子的。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好容易遇到认为能救赎自己的人,谁又舍得轻易放弃?但最怕在付诸青春与真情后,却发现期待原来是一场空,甚至最后竟是抱有期待的这个人,将自己拖入无尽的深渊。

可陆染与贺连寻这种情况,劝人实在没有说服力。陆染斟酌道:“看你想选什么吧。你若是想选一心人,那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可能只是因为不舍,还在帮他找着各种理由。其实当你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托付的时候,就是不值得。因为真正值得让你托付的人,不会让你有这种顾虑。”

陆染想了想,又道:“你若不选情爱,而是其他,那便当我之前的话没说。”

彤沫抬头,“你选的是什么?”

陆染想了想,认真道:“先谋生,再谋爱。”

“先谋生……再谋爱……”彤沫兀自琢磨着,突然自嘲一笑,“我们这种人,光是想要挺直腰杆站在人前就已经要拼尽全身气力。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能有好结果?但谁都心存侥幸,谁都想要成为那个例外,不然……就太苦了。”

说完没有再理会陆染,彤沫一个人回了房。

陆染怔愣地站在原地,彤沫的话叫她第一次陷入了感同身受的悲哀,其实彤沫她什么都懂,但太懂了看得太清,唯剩绝望。

糊涂度日,心存侥幸,尚且能给自己争得三分喘息的机会。

陆染跟着回了自己屋子,阁内姑娘多,遇到的爱恨纠葛也多,日日都有人欢笑有人哭。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连拍三下,吴妈妈的喊声从门外传来传来,“陆染,薛少卿家的娘子找你。”

陆染在正厅见到了正在喝茶的两位妇人,薛夫人的神情与上次相比平和了许多,面容却难掩憔悴。

见到陆染,薛夫人很是亲切,上前便握住了她的手,“来,陆染,坐。上次多亏了你,我才没有着了那贱人的道。我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为是李夫人,我的好友。”

“薛夫人,李夫人好。”陆染见了礼,在桌边坐下。

薛夫人前来告诉陆染,她听了陆染的建议,冷静下来找到李夫人帮忙,终于查出了夫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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