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说的谎,总要在后面想着圆。看着林为言,盛吟稍稍顿了一下。
后视镜里,沈敛止的目光一直没有挪开。
觑出盛吟一贯的谎话伎俩,沈敛止估计是等着看她圆谎,作壁上观。
刚才吃饭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鸩棘又长了出来,一看到沈敛止就想毒刺一下。
不就一个小时,盛吟的声音扎着刺,“对,还是回那里。有些远,这段路的油费到时候还是麻烦为言转给沈先生你。”
响起的引擎声又熄了火。
林为言还没来得及跟沈敛止说转账的事情,沈敛止自己就在这一句话里知道了。
车内响起一声嗤笑,油门被踩下,车离开了旧地。
偷拍的人被抛在脑后,迟钝的林为言提议下次有时间带盛吟一起去逛逛G大。
对G大太过熟悉的盛吟,这次连配合的点头都懒得点了,她轻笑着把话题岔了开。
盛吟立起遮着脸的衣领没再放下。
倚在软垫上,盛吟闭着眼,鸩棘褪去,她的理智很分明,绝不会再有下次。
今天应该也是盛吟在裴晚南这住的最后一天。
次日,盛吟就准备要搬离裴晚南那了。行李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直接和裴晚南道个别。
但其实也还会再见,盛吟再适应多一段时间的时差和回来的生活,可能还得继续来找裴晚南。
还是带着那个沉色的行李箱离开。
唐为年虽然人还没回来,但是办事速度还是很靠谱。
他帮盛吟找的小区是这两年的新楼盘,入住的人不算多。但是位置不错,进出的交通方便。
那套房在小区三十楼,冬天显得暖和,是直入云层像要靠近暖日的层高,就算一个人住应该也不会觉得太过孤冷。
唐为年还记得盛吟说要安静点,盛吟来到三十楼后,才发现这房子的左邻右户竟然都像是没住人。
拿了钥匙开门,是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新居。
室内的装修稿之前唐为年就给盛吟了。
墙面是一色到底的杏子灰,吊顶同色,灯光射灯开孔和色温都调得刚好。阳台打通了客厅,冬日里感觉客厅会暖点。
软装应该也是唐为年选的,避开了盛吟讨厌的蓝绿色和条纹。
栗色的地毯和直排沙发,牙白的不规则桌和小坐墩。很简单,又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舒适。
白日的天,温暖的屋,好像只除了她一个人有些冷清。
盛吟把行李放在主卧,衣服都收出来挂好,其它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还得要找个时间,再回家一趟。
盛吟接了杯冷水,坐在沙发上,安静坐了会。
她昨晚其实也睡得不太好,但是现在又不想睡。只维系着坐着的这个动作,什么也不想做。
外头落地玻璃窗,能看到不远处的行车如流水成细线。
盛吟倚着沙发,想起了她大学时候和毛奕奕设想过的无数遍未来。
她那个时候想着,等毕业后,她就留在G市。她要从家里搬出来,让爸爸妈妈每天叨叨着多想她。
然后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大房子,像这样大的,具体怎么布置,她也用电脑画了很潦草的笔线图。
那个时候她还想着,一定要在自己的大房子里种两大排的花,再养条狗狗。
就养边牧,聪明一点,也很可爱,这样沈敛止去遛狗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它笨得慌。
结果好像一件也没实现,甚至连实现不了的原因她都不愿意再想起。
盛吟怔了一瞬,都几年了,她以为差不多都忘了,结果现在想起来,竟然一点也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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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嗡嗡——
手机不断地震动之后,盛吟终于慢好几拍地想起来。看了下来电人,她才没心理负担地接了电话。
“奕奕——”
“阿吟,你不会睡着了吧。”毛奕奕稍显洪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刚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你也没接。赶紧起床,我都打包好了,就在你这门口。”
盛吟是今天下午给毛奕奕发的新住址。
现在晚上八点,毛奕奕就收拾了一应要带给盛吟的东西。不知道都拿了什么,毛奕奕把一整个行李箱就都扯了过来。
盛吟当然还没睡,她丢下手机,光着脚,跑去打开了房门。
“阿吟,快,要抱我还是要它们。”门口站着的毛奕奕说着。
她看着盛吟,有点泪眼汪汪。
裹在厚棉服里的毛奕奕,前些年的小肉脸已经褪去了点肥,小美人的模样白净温暖。
只是每次一开口,小美人的样子就加了几分凑趣儿。
盛吟眼尾的小钩子也沁出了花,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先接过毛奕奕手里那一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