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当然关她的事。”徐成毓一锤脑门,“嗨呀,我怎么忘记说这事了。我想带走的人就是她,信国公府二小姐,曹含瑶。”
褚玉宣收回手,恍恍惚惚坐着,间或眼珠转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看样子有门,徐成毓连忙开画大饼:“我已经向桦川打听清楚,她家在南方有亲戚做刺绣生意。如果瑶娘能出去,她家很乐意接待,美其名曰交流学习。实际去暂住去玩。桦川更是乐意随行。”
“可是信国公府不会放人的,只有陛下或许能。”徐成毓抿抿嘴,也觉得有些为难,骤然大声道,“但是,但是,你看中瑶娘,不就是因为她有可取之处。她如果一直被这么影响,那几分可取也会磨没了。不如让她出来,自有一番天地。”
“我可以和她同去。我好走,难走的是她。所以求到你身上……”
像触发了什么开关,褚玉宣霍地打断她:“很好,你别说了。”他面上潮红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漠然。目光沉沉压着她,“如前时所言,我会告知陛下这事。到底如何,得看陛下的意思。”
不知为何,徐成毓感到没来由的心虚,呐呐应好。
千忍万忍,褚玉宣还是将疑惑问出口:“至于你,我想问一句,你为何执意离开?”
“你无亲无朋。”早不知查过几回,徐成毓来历成谜,也没有丝毫向外联络的欲望,“在这,至少还有一些朋友。如果有事,找慧娘,找香长公主府,或者找,找香月楼,都会帮衬你的。”
徐成毓偏过头,面朝书桌的方向。灯烛为她侧脸脖颈镀上一层微光,只听见她轻言细语道:“我的确有非走不可的理由。这次留下,只是为了帮你的忙。”
她盯着桌上那支炭笔。比起炭笔,她更习惯称呼其为铅笔。石墨做芯,纸卷做托,能削能写再方便不过。
徐成毓不认为自己是多特殊一人,芸芸者甚众,谁也不是世界的唯一。就像这个世界,她并不是唯一的穿越者,也不是第一个穿越者。
“你还记得香月楼某一间房里,那个我赔不起的青花瓷瓶吗。”声音轻飘飘,像是不在意褚玉宣能否听见。想到瓶子上的纹饰是五个上下相连的圆圈,她忍不住笑了笑。
那五个圆圈有个名字,奥运五环。这可真是够乐的,第一次看见五圆圈加上下面作势奔跑的小人,徐成毓震惊到移不开眼睛。后面日常生活的种种,让她越发确定,这个世界早就有穿越者。穿越者带来的改变,已经深入卫朝。
明明有发明炭笔,绘画纹样的穿越者,却无人传颂,无人提及。连离皇帝足够近的褚玉宣,意识到她的种种疏忽,即使疑惑,也从未猜测到这方面。这已经足够人警惕。
只能说明,高调做人的穿越者,结局并不如何。
徐成毓宁愿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愿意牵扯进去。前辈们能做的都做了,她并没有治世经国之才,偶尔当当风水师算个命,路见不平挺好的。一切的前提在于,离开京城,离开权力中心。
两人对坐无言,徐成毓不愿抬头看对面人,没事找事摊开手心的一团纸,细看起来。汗水污了褶皱,好在还能看清。
纸上是杂乱的线条,又有些规律,好像一种文字。褚玉宣已经十分熟悉,这不就是他之前描摹的翠玉图案吗。他摸摸怀里,果然纸片不见了。
“怎么在你手里。”他问道,又反应过来,“是了,从我袋子里掉出来我又扔给你的罢。喏,还我。”
开了口,接下来的话也没那么难。他保持伸手的姿势道:“你要和桦川去南方,也好。只是户籍那边得处理下,这样你出城入县,也便宜。”除了这些好处,他至少能知道,她去了哪。
“瑶娘那,不一定成。喂,你在听吗。”褚玉宣自顾自说了半天,却见眼前人一眨不眨盯着纸片,眼神热切,像是要盯出火星子。
他悚然一惊,一把夺回纸片:“别看了。”
徐成毓回神:“为什么,我还没看清楚。”
“你不懂。”褚玉宣感觉上下牙齿几乎在打颤,一股阴冷袭上心头,“你不懂,看懂这个的人,都没能善终。”
「Hide well,otherwise you will lose.」
「藏好,不然你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