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她真的没有坏心。她为慧娘奔走,被徐陆川胁迫,再有桩桩件件费心劳力。还有几次三番想离开,她不是妄想弄权的人。”
“我确实没有立场。但若她为我妻子,我自会督促她不言政事。我身家性命做担保,能保证我看住她。”
“大黄哥哥,我们一伙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的,我从来跟着你,不会违逆你。现在我娘亲不在了,我遇到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希望得到你赐婚。”
“你与皇后一般,和她相处时,总能不说话便意会。所知所想如另一个自己,在一起是无比快意。”
“她和我娘,她们是一个地方来的,确实有点相似。我娘,我娘能做到,她也能。”
最后是帝王的叹息:“事全放给下面的人,你先离开暗卫司,交回令牌。”
最后,褚玉宣用八年未离身的令牌,换来两张锦帛婚书,和一册户籍本子。
“夫妻对拜——”
高亢的声音炸起,让徐成毓一个激灵。恍惚间,她穿着沉重婚服,弯腰下拜。
随着礼成二字,她茫然直起身,抬头望向面前蒙着红纱的新娘。
红纱轻薄,影影绰绰映出身形。纱上还有刺绣,绣的是什么纹,徐成毓认不得。只觉得纱下人莫名熟悉,新娘定是自己认得的。
等等,那人是新娘,自己是哪位?
“送入洞房——”
不等深想,徐成毓不自觉牵着锦绸跨进门内。一瞬间屁股黏住凳子,在红烛映照下,二人各自端起茶杯喝酒。
等等,茶杯喝酒?
那酒的味道莫名熟悉,好像有茉莉香,又好像馥郁满口。徐成毓不自觉喝满杯,强撑抬眼皮。还没挑盖头,自己怎么能睡晕过去。
终究不胜酒力,眼前渐渐模糊,只见一片鲜红。仿佛罩上了红盖头的,是自己。
“啊——”
床上平躺着的少女穿着烟粉色外衫,双手交叠压在胸前,发丝规整掖在脑后,面容沉静。唯一不和谐的,是少女十指鲜红,雪白脖颈上带着几道血抓痕,脸上更是红斑一片。
慧娘见此情景,叫出声又捂嘴。强按捺住心跳,见床上人胸膛微微起伏,似乎还能动,连忙到近前哀嚎:“毓娘,你怎么了,流这么多血。你痛不痛,哪里受伤,要不要叫太医。”
一声凄厉惨叫,加喋喋不休唠叨成功唤醒徐成毓,她无力抬手抹把脸,睁眼一看,手指头怎么红艳艳的。
登时吓清醒了,鲤鱼打挺起身上下都摸一遍。很好,全身不痛不痒,并无异状。那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
随着她起身,乒呤乓啷一阵响,一个小瓷罐落在地上。
慧娘手快,捡起小瓷罐,左右旋打开一看,里面残留着点红泥。她用手指头抹抹。再一闻:“嗨呀,这不是胭脂吗。”她两手指夹着盒,看到床上人的脸,没忍住笑出声。
“毓娘,你的脸,谁给你画的红鼻头红胡须。”
徐成毓瞧见胭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奔到镜子前一照,整一个大花猫,怕不是一瓷罐的胭脂都在她身上。她恨得咬牙切齿:“很好,很好,褚玉宣,下次别让我抓住机会。”
褚玉宣人早不知哪去,连带云钦也不见踪影。洗脸时听慧娘一说,徐成毓才知道,今日是慧娘出宫的日子。再预备两日,便要去元熹镇上书院。
“这几日云姑姑拉着我嘱咐,我都没有时间找你。”慧娘娇气道。
徐成毓停下拘水的动作,顿有所感,在皇后娘娘身边待几天,慧娘更会撒娇了。她避开脸,言简意赅道:“我也要去书院。那我和你一块儿出宫。”
慧娘摆手示意侍女退下,才应声:“我知道。我姐姐告诉我的时候,我可乐意了。但你现在是我表姐,我另有伴读的人。”
她迟疑几分,呐呐道:“是施缕,我姐姐让云姑姑出宫看一回,才选的她。身份所限,说是伴读,更像是暂时的侍女。要和我同吃同住,照顾我。”
徐成毓帕子蒙脸也有几分惊讶:“皇后娘娘居然同意了。她怎么说的。”
慧娘靠近几步,轻声道:“我姐姐说,学习怎么与你有过节的人相处,做面子功夫,也是很有必要的。”
“她说,与其吃教训摔跤,不如学睁眼睛看清楚哪里有陷阱。哎呀反正我也不是很明白,姐姐说什么交浅莫言深什么的。”
徐成毓点点头,实话说她也不是很明白。但她立马拍胸脯保证道:“没事,我看着呢,有什么会跟你通气的。”
慧娘感激一笑,拉回正题:“好好好,就你靠谱!我们今日出去后,你好好算算我们书院之行是否顺利。”
“啊?”徐成毓半露两团红彤彤的脸,迟疑道,“这不太好算,毕竟是没发生过的事。我们上街找师傅,或者去哪个庙。”
“才夸你靠谱,你怎么……”慧娘作势欲掐她脸。
旋身一躲:“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