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朵红梅的故事并不复杂。
一个午后,瑶娘带着侍女们走小道回屋。一切都是那么寻常,直到她们瞧见从岔路疾步而来的那人。
“父亲安。”瑶娘忙敛衽行礼。
“嗯。”曹世子随意扫两眼,从鼻腔发出个音,脚步没停径直走远。
小道狭长,擦身而过时,他的衣摆擦过瑶娘脸颊。那一瞬间,瑶娘闻到股烟味。
烟味虽浅,但她偏就有探究的心思。
那时,她已经查出阿花的死和曹世子有关系。曹世子是父,又待她并不如何亲近,她有心使绊子略施惩戒也无奈何,只得暂且隐忍。
现在撞上机会,她想探究一番。
瑶娘朝绣雁使个眼色:“这紫岚花,适合插花摆瓶。”
绣雁会意,吩咐道:“你们快一步回屋去,拿花剪花篮来。不必惊动冯嬷嬷,不然她念叨了。”
支开其余人,瑶娘拔步往那岔路走去,确实闻到股烟味。循着烟味,她和绣雁二人来到一处花圃,看见了其中熊熊燃烧的秋千架子。
“小姐,这里走火了,我去叫人抬水来!”绣雁捂着口鼻,嗡声嗡气道。
“等等!”瑶娘制止她,“四周又是刚开垦的沃田,还没来得及种下花苗,烧不起来的。”
说罢话,她冒着黑烟,一步一步靠近秋千架。
绣雁急得直冒汗,却腿软着不敢向前:“小姐,你怎么越走越近——”
这时,瑶娘停下了。她几乎已经感到扑面的热浪,也看清搭在秋千上的东西,一条宝蓝色刺绣腰绳。
“后来,是绣雁把我拉回来的。火虽被及时扑灭,秋千椅还是烧毁了。我特意回去看过,没留下腰绳痕迹。”瑶娘补充道。
绣雁脸煞白,像是对那场火心有余悸。闻言,她忙不迭点点头。
“不过,我记得那条腰带上的刺绣纹样。很特别的图案,是黄色圆圈又不圆。”
徐成毓压下眉,不解道:“什么叫做黄色圆圈又不圆,到底圆不圆。”
“又圆又不圆。”瑶娘动手比划下,见面前两人还不明白。干脆也用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画图。
她一面画一面讲:“你们看,中间最圆,两边多个缺口,在一边缺口大些,最后就剩个弯。”
看清这串图案,徐成毓没忍住惊骇,噌地回头看向褚玉宣。成真炉,这个他们前几次屡次遭遇的图案,居然在信国公府看到了。
褚玉宣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越过徐成毓,逼向瑶娘:“除了这,你还在别的地方看到这些圆圈图案吗?”
这下,换瑶娘弄不明白。她呐呐地答道:“没有,不过我找到了这条腰带的主人。”
有突破口。徐成毓精神一振,快语道:“他人呢?”
迟疑片刻,瑶娘艰涩地开口道:“……他死了。他是最下边的这朵梅花瓣,是这五朵红梅中,唯一死去的人。”
“梅花的故事,总会说到他的。”
于是,瑶娘接着讲第二和第三朵梅花。
自亲眼目睹第一起秋千起火后,出于自己的小心思,瑶娘开始有意无意打听些府里走火的传言。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如何。但她还是存了一两分给阿花复仇的希望。不用太大,只是小小的,小小的报复就行了。
瑶娘在府里颇有人缘,不多时日,还真给她探听到几个小道消息。
“这两处你们昨日也曾路过,在去寻李府医的时候。”瑶娘点点昨日那两朵。
“一个用假山覆盖住,一个又被草皮给填平?”徐成毓试探地问道。
瑶娘颔首:“你们果然看出来了。我打听到这两处在上月间曾走过火。但没伤着人,也就少人在意。”
“与此同时,我也在暗地里找寻腰带的主人。我当时还看清了这刺绣的收针。比较特别。”
瑶娘解释道:“绣娘一般会用之字形往回收,但他却是多一步,两个之重合。”
小玉细细在心中模拟了下,出言道:“重复收针吗,一般来说没有这个必要。很可能是个人习惯,被他师傅教下来了。”
瑶娘满是赞同:“我也如此想。刺绣一旦形成自己的习惯,便很难纠正。”
“总之我通过这小细节,终于找到了腰带的主人。他名陆川,是在外书院负责打杂的小厮。”
瑶娘见二人懵懂,不得已先说明外书院在何处:“我哥哥们去的外书院在我爷爷院子后边,府上西北处,兰园边。”
徐成毓默念着方位,细数过去,发现不对劲:“可是这朵掉了花瓣的红梅,却在东南角,靠近,梅园?”
“奇怪处就在这里。我刚想找机会接触陆川,却得知世子院里一书屋走火,他已经……”
瑶娘抿着唇,没再说下去。毕竟是一条人命,怎能对此评头论足。
“但还有一人当时也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