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关注。
褚冉收回腿,无辜弯着眼睛:“脚滑了。”
班长讷讷走过来,想询问情况,看着李勋龇牙咧嘴的模样,左右为难:“这是咋了啊?”
褚冉转来一周,和班上的同学都不熟,没人敢贸然上前劝。
李勋自知理亏,不该在女生面前开黄色玩笑,挥挥手把班长打发走,“没事没事。”
捂着屁股回到座位上,动作小心翼翼的,一方面是屁股疼,另一方面是忌惮褚冉。
他放慢动作摆好椅子,又缓慢地坐下,屁股碰到椅子的那秒,酸痛感猛然袭来。
李勋连叫出声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后面这位普渡众生的女菩萨再给他来一脚。
贺随幸灾乐祸看了几眼,慢悠悠回过头,打量着姜别的神情。
依旧是那副寡淡的神仙样,好像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贺随挑眉问:“姜少爷,刚才真生气了啊?”
和姜别认识那么多年,他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举一动都体现着矜贵的少爷做派。
姜别实话实说:“没,单纯想提醒他一下。”
没想到力道用大了。
贺随半信半疑地“哦”了声,“那你这脾气不太好的小同桌呢?”
姜别连眼神都不想多给小同桌一个,吝啬地吐出四个字:“和我无关。”
很好,非常符合姜少爷的作风。
上课铃打响,化学老师拿着装有精密仪器的收纳盒走进教室。实验课比较有趣,课堂气氛活跃,但活跃的气氛感染不到最后一排。
自打上课起,姜别就敏锐感觉到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他的小同桌正源源不断散发着不悦的气息,眼神黑沉沉压着,期间年轻的女老师扫过来几次眼风,都被吓得不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姜别有些怀疑褚冉故意说自己有厌男症,她确实有引人追逐的资本,或借助这种方式欲拒还迎,或借此抵挡追求者带来的麻烦。
姜别之前无意揣测她的心理,这一秒却陷入迟疑。
褚冉刚才的举动,似乎太极端了。
难道真的有厌男症?
姜别没忍住,又侧目去观察褚冉,这一次被抓包。
褚冉左手撑着下巴,秀气的眉毛紧蹙着,“我脸上开花了吗?”
姜别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答非所问道:“知道试管中酒精外溢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这么基本的常识初中生都知道吧?
褚冉耐着性子回:“爆炸。”
姜别不打算给她留颜面,话说的异常直接:“杨老师看了你三次,每次都会手抖。你是想引发教学事故?”
褚冉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冷嘲热讽。
她也有道德心,不想影响其他人。
于是努力调整表情,可嘴角僵硬极了,难以维持一个和善的弧度。
心情复杂极了。
那些窗外经过的男生投来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李勋无意间说出的话也让她难以接受。
一旦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和性别挂钩,这种不适感就会被无限放大。
不适感又牵扯出记忆中隐藏的那些画面。
昏暗的车厢,后座上的男女衣衫不整,拉开车门的那瞬,欢爱过后的汗味夹杂着车载香水的茉莉花香,一并冲撞过来,令人作呕。
褚冉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垂着头看课本。
心脏仿佛千斤重,坠得她特别难受。
只能通过不停的深呼吸来调整。
姜别坐在她身旁,几乎是瞬间觉察到她的异样,冷漠垂着的眼皮掀起一个弧度。
本来无关痛痒的心情,在看到女孩颤抖的睫毛时,被人轻轻戳动一下。
她看起来很不舒服。
姜别收回落在褚冉睫毛上的目光,中途经过桌角放置的那罐可乐。
他轻抿的薄唇松开一些,拿起可乐,放到褚冉手臂旁边,眼睛却看向讲台。
连一寸余光都没分给她。
欲盖弥彰似的,要保留少爷高贵的体面似的。
“生气也没用,不如下课多踹他几脚。”
一句安慰的话,轻飘飘地钻进了褚冉的耳朵里。
“呼啦”一声——
躁动不安的情绪被人用手,轻柔地抚平。
原来到了陌生的环境里,也会有人分出精力来,关心她的不适和无措。
褚冉悄悄歪了下头,用指尖戳了下冰凉的易拉罐。
沁凉的温度熨帖到心底。
她弯起唇角,歪头看了眼少年清冷又别扭的侧脸。
心底默默回应:好,那就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