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家中自然不曾供过牌位。”
江澜音不禁愣了神。
她倒是听云姝曾经提起过家中情况,只知她们兄妹二人与父母早年失散,一直是季知逸在照顾她,倒是没曾想季知逸竟也没见过自己的双亲。
江澜音看向神色平淡的季知逸,也不知道当年还是孩童的他,又是如何带着季云姝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江澜音抿了唇没有说话,片刻后又疑惑道:“那你与云姝的名姓......”
季知逸整理束腕的手顿了一瞬,瞥了江澜音一眼后垂眸道:“是给予我们兄妹二人新生的恩人所起。”
江澜音是第一次听到季知逸的过往,心里有些好奇,但又觉得他的过往似乎并不怎么美好,也不好去细细探听。
她闷声点了点头,季知逸望了她片刻,敛起眸中光亮,带过这个话题道:“家里没有什么规矩礼节,你只管随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不必去应。”
季知逸的话让江澜音一时有些懵然。
她自进入上京起,便逐渐学着京中贵女,努力让自己融入她们,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为本就如履薄冰的江家,添加任何一根负力稻草。
前世嫁于傅棠后,有着百年底蕴根基的傅家,更是注重繁文缛节,她的一言一行都不敢有疏忽,唯恐为傅棠添了烦扰,从而得了他的厌恶。
从与季知逸相识至今,尽管中间有着种种利害关系,但江澜音不得不承认,她与他的相处十分融洽。
季知逸给了她这么久以来都不曾体会到的松弛感,在他面前,她并不需要那般紧绷。似乎没人会在意她是江家遗孤,是朝廷安抚江家旧部的工具。
在季知逸的眼前,她只是江澜音这个人,仅此而已。
“走吧,饭菜该凉了。”
树枝上的晨露滴落至肩头,季知逸偏头看了眼自己被洇湿的衣物,抬手替同样立于树下的江澜音拉起了兜帽。
江澜音抬头看向沉静稳重的季知逸,拽回了几分真诚道:“先回屋吧,等你收拾好,我们再一起去前厅。”
季知逸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与江澜音一同回了房间。
杜管家十分细心认真,回到屋内时,他已经命小厮准备好了热水。
见季知逸在洗浴,江澜音看了看自己已经皱巴巴的嫁衣,从衣柜中翻找出一套干净舒适的衣裳,站在屏风后便更换起来。
季知逸换好衣物出来时并未在屋中见着江澜音,静立了片刻,听到内室有动静,只当她是在寻找东西,便径自掀了珠帘走了进去。
凝脂般的手臂自屏风后一闪而过,意识到江澜音是在换衣服,季知逸匆忙避过了身。
听到屏风外的动静,已经穿好最后一件袖衫的江澜音自屏风后绕出,看着背身而立的季知逸招呼道:“夫君久等,妾身已经收拾妥帖,我们现在便去前厅......你没事吧?”
江澜音诧异地看向季知逸手背上的血痕,见他鼻间依旧涌着血液,手忙脚乱的从一旁拽过干净的巾帕掩于他的鼻下道:“你......这是怎么了?”
自昨夜饮完江澜音灌得酒后,季知逸便觉胸肺燥热,气血翻涌。本以为是最近心性浮躁,所以特意早起练剑,想着将精力泄出,情况应当会好转,没成想只是一晃而过的手臂便让他白费了工。
季知逸瞥了眼桌上还摆放着的那两个空酒壶,捂着帕子忍不住轻声一叹。
能够让他一夜反常至此,也只会是荣霜欺骗江澜音的那两壶酒了。
季知逸尴尬地拭去手上血痕,轻咳一声解释道:“上京气候寒燥,我......有些不适应。”
江澜音无甚怀疑,点了点头道:“那等会我让银翘给你煮些凉茶。”
季知逸神色不大自然地道了声谢,门外传来了杜管家的呼唤声:“将军、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二位是否现在前去用餐?”
江澜音转身应答道:“嗯,马上。”
拉开房门,见银翘和朱嬷嬷也在门外,江澜音让开身道:“银翘,你来替我梳头吧。”
仆从们一拥而入,季知逸抿了抿唇,随手将巾帕扔在了角落处。
季知逸坐至桌前饮茶等候,朱嬷嬷却掀了珠帘进入了内室,在床铺上一阵翻找后,看到了季知逸扔于角落处的巾帕。
她展开帕子看了片刻,随后将它整叠收至了一旁,含笑行至江澜音的身侧道:“恭贺将军、郡主新禧,如今事毕,老奴也该回宫向太后娘娘复命了。”
江澜音一愣:“嬷嬷这便要回宫了么?”
前世她与傅棠成亲后,朱嬷嬷便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一度以为是太后有心监视傅棠,借她之手,将朱嬷嬷留在傅家打探消息。
今世换成了季知逸,怎么就变了样,太后竟是这般信任季知逸么?
朱嬷嬷看了江澜音一眼笑道:“太后派老奴随侍,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