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信将军急于求成,给失败了。 接下来灭楚,自当采取另外的策略。 “你等也都言之!” 周清颔首,将视线落在其余军将身上。 “武真侯。” “末将以为,接下来再战楚军,当先避其锋芒,坚守避野,以大军之力,逐步推进淮水之旁。” “相距楚国国都不远,则楚国庙堂君臣自当求战取胜,便是我军之用。” 主将冯劫拱手一语。 “……” “武真侯,末将以为,再行伐楚当战场、庙堂齐动,如同攻赵那般,纵然李牧领军颇强。” “邯郸乱象横生,则赵国遂灭!” “……” “武真侯,末将以为,待消磨楚军之力后,未必不可强攻,先前攻打汝阴,强力之下,汝阴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城破。” “果然楚军求战,大秦也无惧强战!” “……” “……” 一炷香的时间! 厅内,相关论战之言甚多,周清一一听之,虽小异,然大同。 大体上由李信之策出,具体细节给予完善。 如此……,一条崭新的灭楚之策便是出现。 “即如此。” “李信……,你可有信心再次领兵灭楚,以全先前之愿,以全赎罪之心?” 周清再次看向李信。 历经一炷香的时间,李信的情绪也平复许多。 诚如是,轻缓一语,直视李信。 “这……,武真侯!” “败军之将,何有颜面领兵?” “果然赎罪,李信愿为伐楚军中一士卒。” 随着周清一言落下。 整个厅内不自觉的陷入寂静状态,左右军将尽皆将视线落在李信身上,满是惊诧万分。 连带着此刻的李信都陡然间神容惊愕,不可置信。 旋即,再次跪立地板之上。 “此战……你虽败,缘由并非全在于你。” “且灭楚换将,牵扯甚大,而且你真以为本侯是将灭楚的功劳送与你?而非让你赎罪?” “你等怕也都这样认为的吧!” 周清清朗一笑,对着左右诸将看了一眼,又看着此刻再次跪立的李信。 虽然诸将不曾言语,但己身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败军之将,再次为主将? 秦军史上,几乎不存在。 而且再次为主将,再有那般之力,灭楚……手到擒来,……看上去是武真侯将灭楚之功直接送给李信了。 诸人心中狐疑万分,未敢言语。 “本侯先前同大王论战灭楚之时。” “曾提出灭楚数道难关,其一便是淮水攻灭楚国国都,攻灭楚国王室,南下淮南,那是第一难。” “第一难过去,可称灭楚。” “但并非本侯当初之意,李信你要赎罪,就要做好接下来数十年一直在岭南征战的准备!” “灭楚江水之难!” “百越岭南之难!” “南海诸越之难!” “且攻下那些地域也只是开始,将那些不入诸夏的风华的地域,彻底化入大秦治下,才是功成。” “欲要完成那般事,没有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于更久的时间,不能够彻底功成。” “或许你此生都要耗费其上了,你……可愿意?” 岁月长河之中,身为大秦军中少壮精英的李信,丝毫不逊色蒙恬、王贲的李信,历经伐楚之败,黯然一生。 这一次……,自己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可……这个机会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一生的时间。 一时间,厅内再次陷入别样的寂静。 诸将相视一眼,皆是沉吟。 若然一生征战于江水、百越、南海之地,那般蛮荒丛林、瘴气、毒气密布所在,楚国耗费数百年的时间,都没有功成。 果然攻克那三难,怕是一生都难以功成。 “李信……纵然万死也难以赎罪。” “何况四难乎?” 数息之后,李信猛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周清,拱手再一次深深一礼,再一次头颅落在坚硬的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