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不足万! 兵甲不齐备! 粮草不充足! ……乃至于麾下皆老幼妇孺居多,都是自己一路从蓟城出,收拢招揽之人,虽然他们中大部分人不能够提供助力。 然……欲要将他们抛弃,又恐民心失散,若不抛弃,会对自己有相当大的损耗,撑过秋冬,明岁奈何? 欲要东进和辽东父王汇合一处,父王不允许。 莫不明岁真的要和秦国数十万大军对上? “殿下。” 老鞠武闻声,沉声一语。 “目下局势,唯有且战且退了。” “秦国首要乃是要将燕国之地纳入掌控,果然在我等身上花费太大的时间,不合秦国中枢之策,明岁果然抵抗不住。” “退向塞外,以观局势如何?” 随即,接着先前之言,老鞠武说道一策。 在夏日燕国联军四五十万都不能够将秦军击溃,而今己身手中不过万人,就算有辽东大王的十万军,也不为大用。 也当思忖退守之法。 燕国这里的辽西与辽东,明岁必然被秦国攻占的,他们唯有南下齐国或者塞外,两者相比,鞠武更倾向于塞外。 燕国谋秦,嬴政必要杀殿下,果然南下齐国,则安稳未可知,若然塞外,秦国绝对不可能留下太多力量的。 而且……以目下手中之力,在辽东塞外,还是能够占据一处要地的,虽艰苦,比起被秦军所杀好上太多。 “退向塞外,以观局势?” 燕丹视线看向老鞠武。 “根据中原之地传来的消息,三晋之地的那些人正在前往齐国和楚国,燕赵之地也有许多人南下。” “他们绝对不会甘心就那般被秦国占据土地,摧毁宗庙,绝对要进行抗衡的,虽不知是何时,但……绝对会有的。” “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老鞠武苍老的面上笑意微微一闪,对着殿下点点头,说道各种道理。 “秦国攻占山东诸侯国,必然要派遣大量的兵卒给予镇压,落在每一处土地上的人必然减少甚多。” “如燕国之地,目下有王翦数十万军,期时,可能只有数万军,力量削弱至极,以燕国残留之力,绝对可以一战。” “若然中原之地秦国之力被那些人拖住,便是燕国的机会。” “殿下,忍得一时,方可以谋长久。” 秦王嬴政和三代之王不同,三代之王是诸夏之主,是诸夏共主,乃是诸夏所有诸侯国的天子,可……那个天子所拥有的土地和力量是有限的。 或许很强,但绝对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镇压所有的诸侯国。 而秦王嬴政不同,他所谋诸夏之主,乃是诸夏所有土地与臣民之主,在那片土地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也许……那个时候,也没有诸侯国的存在,就算有,也只会和如今的卫国一般,仅仅剩下王族与宗庙了。 其余种种,皆不存在,果然那般,同沦亡何异? 地位与权势连秦国一个郡守都比不上,何其悲哀! “丹……不甘也。” 燕丹长叹一声。 少年之时,在邯郸之内相见嬴政,自认为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解,还是礼仪,都超越其人甚多,甚至于自己好不怀疑。 燕国会在自己手上成就燕国昭王的霸业,乃至于超越昭王的盛事。 惜哉……,如今,因自己一念之差,落得这般下场。 实在是……不甘。 不甘心。 “殿下。” “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机会的。” “秦王嬴政继位初,上有华阳太后、吕不韦等擅权,下有群臣掣肘,然……隐忍多年,一举亲政。” “殿下也当如此,忍过眼下,将来必然有所得。” 老鞠武缓缓身躯挪移,看向燕丹。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果然死了,就一切都没有了,据没有任何机会了。 “丹……不甘心呐。” “不甘心呐!” “……” 诸般道理,燕丹明悟,可心间深处越发的愤恨而起,遥想多年前自己归于燕国之后,意气风发,朝堂之上,挥斥方遒。 而今……却困守在阳乐之城。 明岁生死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