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他身边,笑声放肆而富有感染力。很多人想说点什么缓和下局面,还没开口,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弯起。
没办法,谁让小柱看上去那么狼狈,而她看上去那么快乐。
可惜,所有的风光都有代价。半个小时后,成小玉和帕克坐在埃尔法宽敞的后座上,先看看窗外正午的天空,再扭过头和身边的同伴交换眼神。
哈德曼小姐肯定在电话里讲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回去后怎么和成先生解释?
男孩又恢复到原先的乖顺样子,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担忧。
反正不能告诉他小柱说的话。女孩在空气中画了个叉,再恶狠狠地出拳,企图把这些东西打散。你别说话,让我来说。我就不信龙叔能把我骂回香港。
司机瞟向后视镜中挥手动脚的、像是在出演滑稽默剧的两个孩子,无奈又好笑地放慢速度。
出乎意料地,回到家后,他们并没有等来成龙的责问。牛战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面色平静,仿佛一座在享受最后宁静的、快要喷发的火山。
“成先生正在开会,他让我回来等你们。”大块头男人站起来,示意站在门口的孩子们过来。“午饭十五分钟后就好,小玉,你先去休息一下。帕克,去你的房间里等我。”
成小玉甩掉佣人碰到背后书包的手,跑过去抓住他的西装下摆。她扬起脸,语气焦急地解释道:“这跟帕克没关系,全都是小柱的错!帕克是为了帮我才对小柱动手的,要怪也只能怪我!”
“我明白,我明白。”
牛战士怜惜地抚上她的发顶,语气温和而不容余地。
“但你和帕克不一样,小玉。”
头顶的吊灯被微风吹出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美食的香气好像翻涌的丝绸飘飘荡荡。她怔忪地放开手,望向楼梯上帕克那张忐忑的脸。
一切都如往常般温馨,站在原地的成小玉想,然后任由佣人把书包拿走。
但她心里清楚,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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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刚一打响,成小玉就窜到帕克身边。
“我还没有想和你和好。”男孩干巴巴地说,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下来。
“没关系。”女孩飞快回复,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反正司机叔叔不会来了,你可以再慢一点,这样我们就能和龙叔一起吃宵夜了——我记得他去参加了个什么仪式,估计要九点才能到家呢。”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帕克,示意他继续。他叹口气,把塞进书包的一些东西拿了出来。
“反正不止我一个人走路。”他嘀嘀咕咕道。
他就讨厌她这一点,想一出是一出,要做什么事从来不跟别人商量。她永远顺从自己,却让其他人承受她的固执所带来的结果。
旧金山的下午天气很好,气温比昨天高了一些。他们两个并肩走在街上,汽车呼啸而过,行人步履匆匆。
“跟在后面的那两个高个子?”帕克斜睨一眼。成小玉点点头,表示他猜的没错。
“保镖,朱琳帮我调的。你总不能让司机叔叔放任两个五年级小孩随便走在街上——嘿,先生们,能帮我们拿着书包吗?谢谢,我会在龙叔面前给你们说好话的——顺便一提,帕克,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女孩戳戳他卫衣下方的袋鼠兜,指尖感知到坚硬的触感。
“你可以把你口袋里那个像鞋拔子一样的东西给保镖先生的。我记得我在早上出门前提醒过你换衣服,你看我就穿了方便的裤子,还系了条腰带。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先生。”
帕克终于有点生气了。
“这个叫波士顿皮拍,是牛战士送给我的。以及,如果你打定主意想走路回家的话,你就应该提前说出来。我是不像你一样,女士。你把所有的乖巧都放到了朱琳身上,所以才会对她言听计从。”
不用猜就知道,这又是她从那个东方女孩那里听来的建议。她对她有莫名其妙的信任,简直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每个小姑娘都会从大姐姐身上闻到的奇妙吸引力,帕克对自己的成熟见解感到满意。
“‘想把事情说开的话,不如和他去散散步。家里刚建好了网球场,现在正好有过来测试场地的教练。学学打球怎么样?’——这是朱琳的原话。”成小玉的语气里都是对好朋友和自己的维护,“我没有完全照搬,我发挥了我独有的创意。”
因为街上不会有其他人关注他们的对话,而在家里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愿意给家主打小报告。男孩差不多能猜到她对创意的解释。
真是没有自由,他都要开始可怜她了。
稍微清凉一点的微风拂过,带去身上的燥热。不知道是风太舒服还是她太惨,帕克的心情好了些,伸出手帮她整理凌乱的短发。
“昨天朱琳怎么安慰你的?”他做出了让步。成小玉抱怨几声被风吹到眼睛前面的头发,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