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特地钻入了后座,指示葶君坐在助手席,古飞发动引擎开车,车子驶上了大路,表姨忽然就冒出一句:“哎呀你们好有默契,穿的都是白色!” 两人互一对望,果然,葶君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羊绒套衫,而古飞穿的则是一件白色的夹克外套,和他古铜色的皮肤相得益彰。 古飞到底不懂寒暄,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得开了音响,音乐放的是一首英文歌,表姨又咋呼道:“哎呀古警官你也喜欢这首歌啊,葶君也喜欢呢,真是说你们不配都没人相信啊!” 古飞回头望向葶君,正好撞上她望向他的视线,他总算明白了表姨的话里的含义,也明白了刚才的不对劲到底表现在哪里,他咽了咽口水,依旧是不知如何接话。 所幸那间教堂不远,车子很快到达了表姨所指定的目的地,表姨下了车,小跑到司机席边:“古警官啊,我们家葶君就麻烦你送回家了。” “好。” “啊,那个葶君在家准备了很多菜,本来是为我们接风洗尘的,但是我和她爹地都有事,不然古警官你就和葶君一起吃,不要浪费嘛。” 古飞点点头:“呃,好。” “啊,还有还有……” “表姨啊,你该过去了。”葶君打断她的过分热情。 “好啊,那我走了啊。”表姨略有悻悻,转身小跑进教堂,她的确来教堂有事,不过不是来做礼拜,是来找人打麻将的。 送走了热情得有些不寻常的表姨,古飞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小心地倒车,一边开口说道:“我认识一家不错的车行,待会送你回家之后帮你联系,尽快把你的车修好。” 葶君略略垂着头,沉默。 “怎么了,是不是被你表姨和爹地放了鸽子,你有点不开心?”他略有点放松地开了一个玩笑,同时不忘一直观察后视镜,小心倒车。 忽然,葶君好像暗暗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一鼓作气地说道:“如果我的车一直修不好,你以后可不可以一直接送我?” 吱—— 轮胎和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摩擦声,古飞突地踩下刹车,车上的两人被惯性猛然震住,紧接着—— 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深沉迫人,她的目光,坚毅幽沉! 感觉明明只有两个人的车内,气氛却一下子凝重起来。 他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当局者迷,一时之间,她也无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古飞感觉,胸腔里好像有一把很钝的刀,在不停地割着他的心,好像是在惩罚他对她的…… 动情! 他无比清楚,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她是十足吸引他的,他甚至在午夜梦回时幻想过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千千,和她在一起的话,那是什么样的状态?他和她,会比他和千千更加契合吗? 她知性、优雅、大方,心理医生的职业让她十分洞悉他的内心,她如此了解自己,也许没有女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甚至,千千都比不上她! 这种妄念一旦在心中滋生,就开始疯狂在他心头缠绕生长,再也压抑不住,也令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焦躁阴郁起来。 不可以! 他内心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千千在等你! 于是,他转头,摔门下车,他的反应在葶君的预料之中,她随即打开车门冲到他身边:“为什么你不敢正视你自己内心,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的,只是你自己一再逃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保护我,甚至不惜牺牲你自己的安全,你好好问问你自己,真的只是出于警察的职责吗?” “是!”回答的速度快得如同闪电,但是他们都明白,越快的回答,往往代表的都是违心的答案! 古飞不敢正视她的眼睛,逃避一般转头看着一侧,用一种近乎干涩地声音开口:“葶君,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你走吧。” “为什么没办法?”葶君追上他的眼:“你到底要把你自己禁锢多久,你到底还要逃避多久,人是要往前看的,你不可能一直活在你对千千那段感情的祭奠当中。” “我就算活在祭奠当中,那也是我的选择,不关你这个外人的事!”他又扭头,自己很清楚,他不忍心看她的表情。 “如果真的是你的选择,那你为什么不可以看着我说这些话?” 古飞的心突地一跳,迅速调整好自己,转头望着她:“我只知道,我不会对不起千千。” 葶君静默片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他看得见她的隐忍和叹息,她看得见他的无奈和果决! 于是她语气很平静地开口:“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 利落地转身离开,这就是宣葶君,她真正开口决定的事,不会让自己有半点顾虑,但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也不会再多加勉强! 他望着她的背影,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没过心头。他的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在聂诺地颤抖,半晌,依旧吐不出一个字! 他和她,是不是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结束了? 哪怕他们从未开始过! ****** 江凯山办公室—— “MISS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有点私事想要找你帮忙。”临近午餐时间,葶君被江凯山请到他的办公室。 “没关系,是什么事?”葶君脸上带着微笑。 “是欣茹的事。”原来是江凯山那个白富美的女朋友:“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心理压力有点大,感觉她好像情绪很低落,我知道商界的竞争压力很残酷,她又这么年轻,我很担心她会不会得抑郁症,我想,你们也能算得上是朋友,我希望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