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到三十,不可能是自家一方的对象,这么多年了,一方也没带个老公回来给自己这个小姨看看,自己毕竟是一方唯一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亲人还是会操心一下晚辈的终身大事,哪怕一方已经快五十岁了。 “一方已经都半个月没来看我了,倒是有打电话,但是打电话哪比得上人来得好,每次都是忙、忙、忙,忙的自己终身大事都耽误了,她这个孩子啊,就是穷怕了,一门心思想着多工作,多赚钱!”老人一阵唏嘘,带着心疼的情绪。 也难怪,一方的家族人丁不旺,她的父母在她刚进城打工的头一年就双双去世了,只留下她这么一个小姨,由于自幼小儿麻痹,本来好不容易说了个人家,把自己的一点家底全用作陪嫁,也算是嫁了,结果她的丈夫在结婚半年就出轨找了一个腿脚健全的女人,回来就同她离了婚,厉婆婆丈夫也是个缺德货色,把一点家财全卷走了,厉婆婆就每个月靠着低保过日子,直到一方混出了点名堂,接她到城市来住,她偏偏又不习惯城市的热闹和嘈杂,思来想去,肖一方就把她安置在了这里。 有个亲人也算有一份牵挂,肖一方对她这个小姨很孝顺,所以厉婆婆也感叹自己也算好命,年轻时候遇不到一个好男人,只遇到一个缺德货,这个缺德货也没给她留下一儿半女好作念想,所幸还有一个一方,还愿意供着她这个一无是处的老太婆。 “肖姐的工作很努力,待人真诚工作认真。”江凯山很想知道,肖一方有没有告诉老人她在夜总会上班? “那就好那就好,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这么卖力工作,唉,早点找个人照顾她才是,她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到了我这个岁数还孤零零一个人吧。” “肖姐,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吗?或者,有没有和她关系比较密切的男人?” 厉婆婆摇摇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她也谈过恋爱,可惜啊,和我一样,遇到的都是烂男人,她被那个男人给骗了,那个男人是和她一起打工的,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要对她好,可是呢,他就是一个不求上进不思进取的男人,把一方的钱都骗光了就跑了,再也联系不到他,所以一方告诉我她现在不想信任男人,一切都要靠自己,什么还是自己努力赚来最好 “肖姐平时看起来很要强,我们私下都称呼她女强人,想不到肖姐这么遇人不淑。”江凯山的遗憾不是装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外叱咤风云混迹江湖的女人,私下也只是一个生活碰壁郁郁不得志的可怜女子。 “一方从来没有同事或朋友来看我的,这么多年,你们算是头一拨。”老人露出微笑。 “其实我们不是她的同事。”聊了半天,老人家能提供的只是泛泛信息,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也没有可供深入追查的线索,眼看再聊下去老人也说不出更多的东西,古飞已经不打算隐瞒:“我们是警察,怀疑肖一方女士同一起人口失踪案件有关,所以想来调查取证。” 考虑到老人的年纪,他好歹收敛了一些,没有涉及杀人碎尸等字眼。 “人口失踪案?”老人的神情刹那惊愕:“什么人口失踪案,怎么会和一方扯上关系?” “这也是我们今天来找您的目的。”葶君不由自主握住了老人的手,这是一种行动学的安慰:“我们只是初步怀疑,所以只是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或许,这和肖一方女士没有直接关系呢?” “小姑娘,你当我老了,不中用啦,就随便哄我,你老实和我说吧,一方到底摊上了什么事,我算看出来了,你们是警察对不对?”老人的眼眸浮上雾气,半是焦灼,半是畏惧,她活到这把年纪,该看透的都看透,死了也无非就是黄土一堆,但是她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不希望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有任何事。 葶君和古飞对视一眼,脑子里在继续圆谎和如实交代之间斗争了片刻,终于如实将最近发生的杀人碎尸案,以及关慧失踪,完完整整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听罢这些残忍,埋藏在社会阴暗面的消息,老人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竟然泪花闪闪,长叹一声道:“都是钱哪,都是钱这个祸害给闹的,不是钱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不是钱一方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个该死的东西啊。” 老人的话发自肺腑,的确到了老人这个已临近生死的年纪,又尝尽了人世的苦楚,该看透的不该看透的早已看得彻彻底底,如果自己唯一的亲人真的做错了什么,她想的也是尽量保住她的生命,而不是一颗冰冷子弹送她去和自己在冥府会面。 葶君诚恳地对老人说道:“我们现在没有确实的证据无法对肖一方女士展开调查,所以我们恳求您,如果知道什么情况,请一定要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能通过调查找出切实证据证明与肖一方女士无关,那您也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什么了。” 老人垂下头去,闭起眼睛思索片刻,忽然操控轮椅缓缓朝屋里驶去,葶君古飞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拿去吧。”老人拿出一串钥匙,葶君不解地接过:“这是……”“这是一方在市区最早购买的一所老房子的钥匙,她一直都舍不得卖,说那是她挣的第一桶金买来的房子,她要留作纪念,其实我知道,那个房子是她和那个混账一起住过的地方,虽然他对了对不起一方的事,但是一方还是想留着房子留个念想,她本来是接我一起住在市区的,可是她很少呆在家,除了做饭保姆到了时间上门做饭,大多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