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饮下这合卺酒,你我便是这世间最叫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了!”男子的声音醇厚而遥远,听着让人心中仿佛被小猫挠了般酥酥痒痒的,又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遥遥传来,让人觉得不太真切。
红色的薄纱遮挡着林芳菲的双眸,只能看到男子朦胧的身影缓缓朝她走过来,她很想掀开遮住眼睛的红纱看一看那男子的模样。
可惜,全身像是被定住一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就在她放弃挣扎的时候,眼前的红纱似被撩起了一角,她清晰的看到了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和他食指上戴着的一枚银蟒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十分惹眼的红色宝石,剔透的似乎可以印出她的模样。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知道手里哪里来的剑,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剑已经刺入了男子胸口,正好在心脏的位置,不偏不倚,干错利落的抽出剑时还带出一串血花,血花溅在她的眼上,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她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林芳菲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甚至来不及抬眸看一眼那男子的模样,她懊恼的揉了揉凌乱的长发,“又是这个梦,又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了!他声音那么好听,到底多大仇多大恨梦里的我下手那么狠!”
她抓起手边还在响着的值班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03:00,接通了电话:“喂,您好!”
“喂!小林啊!梦岁山那边的瑶族寨子里有足月孕妇肚子痛,得出诊去接一下,你赶紧准备一下,叫上助产师和护士一起出诊,救护车已经在住院楼下了!”王主任很快就把任务分派好了,只听得林芳菲回了一句“好!”便果断的挂了电话,还是那么的雷厉风行。
林芳菲,女,32岁,未婚,职业:妇产科医生。
梦岁山是E市靠近边陲原始森林的一座山,山里有几个瑶族寨子,寨子里的人大多自给自足,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出过山,大多年长的人都不会汉语,也就近十年才慢慢和外面有些往来。
林芳菲坐在救护车内,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就连树木都是隐约可以看到更黑的阴影而已,路有些颠簸,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口罩下的脸此刻估计已经苍白得厉害,因为是山路,大弯小弯不断,晕车也是在所难免。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每一分钟都在煎熬,忽然,车停了下来,司机敲了敲后窗,大声说道:“前面的路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和倒塌的树给挡住了,车子过不去,寨子就在前面不到一公里,我们只有走过去了。”
林芳菲、助产士和小护士陆续下了车,比起已经吐得手脚瘫软的二人,她看起来还算齐整,于是主动的把最大的急救箱给背上了。
司机推着备用轮椅拿着手电筒往前带路,助产士和小护士走在中间,周围雾蒙蒙的,林芳菲跟在后面隐约可以看到前面摇摇晃晃的光。
这一带海拔较高,早晚尤其是凌晨雾气很大,路面有些打滑,林芳菲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忙稳住身体,拉住了急救箱的带子,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前方手电筒的光与人都不见了,不觉有些心慌,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张司?王姐!小闫!”她轮流唤了几人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忙从白大褂中掏出手机来,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凌晨04:57。她记得司机说过,只要一直往前走大约两百米就能看到寨子,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打算追上前方几人。
奇怪的是,她走了约莫10来分钟甚至跑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几人,也没有见到什么村寨,她忙打开手机找司机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却是不在服务区,再次试了另外几个人的电话号码,同样是接不通,林芳菲此刻是真的慌了,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慌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闭眼深呼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用手机记录着往前又走了200米,路越走越窄,却还是没有见到人和村寨。
林芳菲一咬牙回头向来时的路走去,同样是手机记录的200米,可是她并没有回到之前的那个位置,她记得当时的路还是足够通过一辆车的马路,此刻却依旧是两人并肩宽的小路,林芳菲心中慌乱更甚,又再往回继续走了半小时,背着重重的急救箱,实在很累,路面依旧没有变宽,也没有找到来时的救护车。
她泄气的放下急救箱,坐在急救箱上气喘吁吁。
“此刻,孕妇是否在家中生产了?没有我在会不会出什么事而处理不了?便携式B超机、助产包、手术包和急救药品等还在我背着的急救箱里,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来找我,我现在迷路了,甚至有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林芳菲想到这里无奈道,“我是无神论者!”
她仰头看向天空,本来雾蒙蒙的上空不知何时雾气全散了,可以看到夜空中明亮的圆月和点点星光,她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来不及感叹夜空的美,打开手机点开了手机日历,显示农历三号,她再抬头看夜空的圆月,无奈的脸上多了几分苦笑“或许我也可以不是无神论者!”或许是夜空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