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明媚的笑容让他心底一沉，毫不犹豫举起书，“我要去图书馆，你和诺曼一起好了。”
“我知道了，诺曼我们快去准备吧！”
“不过等等记得过来哦，雷不在的话派对也没意思。”跟在小女孩身后的白发男孩一脸温和，看向他的眼神有几分担忧和探究。
“就是嘛！雷每次看书都不理我们，你真的好喜欢看书。”
艾玛握住诺曼的手回头笑得灿烂，“那我和诺曼先去准备了，雷看好时间！”
“是是。”要是不在场答应她估计会直接杀到图书馆，他无奈扬手应下。两人嬉笑着往前走，身边簇拥更为年幼的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不断传来，被围在中间的小女孩尤为明显。
在计划筹备完善前他们保持这样就好。
度过快乐的童年，多一天是一天，这种重压他一个人烦恼够了。
快步走向图书馆，从上次中断的地方重新翻出没读完的部分接着读下去，偌大的图书馆现在只有他在，大概孩子们都在陪艾玛和诺曼装饰吧，空气中唯一相伴的声音就是翻书的唰唰。
把书里觉得有用的知识一股脑塞进脑子里，每读一定数量适当进行信息过滤筛选，对数字和描述外界的文字都极为敏感，在脑内想象和构筑模拟，再将划补充必要步骤和细节。
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眼睛开始感到疲惫，额角也在抽疼。
往椅子后背靠了靠，雷单手遮住眼睛，闭上给它们短暂的休息。
离饭点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稍微休息下还能再看几本。
他缓缓调整呼吸揉额角，随即趴在桌上，把自己埋入双臂交叠间。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看书。
视线被一片黑暗笼罩的感觉每次都会让他有些许不适，但这是最能觉得暖和的姿势。梦中他似乎来到平时常玩的树林，往前走便是高耸的围墙，周遭的景色被夺去所有色彩，只有黑灰白。
是他平时在脑内演练也会出现的场景，这么想着他一边走着一边考虑路线可能性。
说起来他的世界还真是枯燥单调。
不免在心里叹息，过于宁静的环境让他微翘嘴角，轻轻哼起记忆最初的歌。
他记得一切，记得在母亲肚中的温暖舒适，记得那首歌悠长又悲伤的旋律，记得出生后包围自己的寒冷，记得母亲最后抱了下自己后的果断放手。
她明明知道所有事，即便如此还要将他生下来走向注定被食用的结局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始终不明白，也不想去思考。
脚步慢了下来，他单手附在心脏处，忽然有股奇异的感觉扩散至周身。
哎？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
三年前的今天他也能明显察觉有不同的意识闯进来，可和那一次有些微妙不同。
弯腰捡了根树枝，他坐在较高的石头上，试探着开口。
“爱莉？是的话就写个横杠，不是就竖杠。”
对方很快在地上画了条横线。
还真是！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随即立刻开始思考原因。本以为三年前是一场梦，更严重的情况是刚确定真相的他最绝望崩溃时给自己创造的第二人格，幸好没有精神分裂。
所以触发条件是圣诞节？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这个叫爱莉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应该是女生，名字是女生，之前听到过的声音也是。
区别在于第一次时她能说话但无法动手，这次相反。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对吗？”
横线。
“你今年几岁？”
顿了顿，草地上出现一个数字六。
“我们同年…”啊说起来莫非，“有说法六岁大脑开发会达到90%不过没有太多证据作证，难道是真的吗，脑本就是人类最神秘的部分，所以人和人之间在特定条件下脑电波能够相连也不奇怪咯，但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是梦中…”
一连串的问题让手自动写下两个问号，稍稍叹气，他重新开始整理思绪。
“你在哪里？”
首先要判断对方的所在地。
手犹豫了会，缓缓写下数字零一。
01？是指农场编号？作为最初几场交易的交换，妈妈曾经暗示透露他们所在的农场GF不止这一个培养地。
她是食用儿童？
“说来我最近在绘本里看到好多怪物，听说圣诞节也有恶老人冰岛猫怪之类的，感觉好可怕哦，应该不会是真的吧，你有没有见过啊？”换上小孩子活泼的声线，他自然饰演符合这年纪的天真。
竖线。
不行，不能失误。或许她和妈妈一样都是那些鬼的协助者。或许她不是上次那个小女孩，或许是同一人，他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伪装小女孩的声音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