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从小就生得漂亮,是不匿锋芒的那种漂亮,这是我的亲朋好友们一致认为的观点。
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就被身边人灌输娱乐圈水深不可测这一思想。
我知道,她们不想让我趟这浑水,尽管只看我的脸,我具有这个资本。
但是我偏不,年轻时我心比天高,瞒着父母完美绕开了他们早就为我铺好的路,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他们最不想让我走的那条路。
也是她们认知里难过登天的那条路。
那时候我野心足够大,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那个“天降紫薇星”,能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杀出一条生路。
我开始东拼西走和资本谈判,同时各种演技训练充斥了我的闲暇生活。
最终我如愿接到某剧组发来的邀请。
我积攒已久的野心也正是被这场戏打磨成灰烬。
在那场戏里,我出演的是恶毒女配的角色。
拿到剧本的那天正处于寒冬腊月,鹅毛大雪兜头落下,凛冽寒风冰冷刺骨。
我衣着单薄,立在大雪中,指尖颤抖着翻过一张张纸页,黑色字体生生刺眼。
许久之后,我满不在乎地笑了。
不就是个恶毒至极的角色吗,怕什么,荆禾。
演就是了。
哪怕这部剧制作完成,播出在荧屏上会如以往每部电视剧中的恶毒配角一样落得个万千观众唾弃的下场,甚至上升到演员本人。
那我也认了,谁让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我低声叹息的瞬间,一张貂皮大衣轻搭在我肩上。
我抬头,对上沈期如玉的眉眼。
心中本就阴郁烦躁,再加上我最讨厌施舍,气不打一处来,我不受控制地推开了他。
貂皮大衣滑落在雪地上,扑簌而下的雪花很快掩盖其上。
沈期不愠亦不恼,弯腰将它拾起,唇边噙着的浅淡笑意看得我更加恼怒。
我索性转身离去,不再看久立于身后那人。
这是我和沈期的第一次相遇,尽管过程不太愉快,但我不能因为偏见就违背内心想法,我不得不承认,他我这近二十年,见到过最好看的男子。
转眼一年半逝去。
经过漫长的拍摄与审核剪辑等冗杂繁复的步骤,我所参演的那部剧如期播放于多个平台。
凭借着男女主的咖位以及在他们娱乐圈多年摸爬滚打积攒的人气,这部剧成功爆火。
意料之中的,我所饰演的恶毒女配,成了人人唾骂的年度最坏角色。
如我所想,许多不理智的观众直接上升到了我本人,我粉丝数少得可怜的微博私信来势如洪水。
当然了,这些私信大多都是辱骂言论,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
但我还是不信邪,怀抱着希冀去翻阅着私信界面,试图从中找出一条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的言论,哪怕是夸我很小很小的一个优点。
结果无一例外。
我索性关掉了私信。
有什么好在意的?什么言语辱骂、人身攻击、恶意p图,统统去你|妈的。
片刻之后,迫不得已之下,我又将其打开。
这就是我的工作,这是我该受的,我绝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让黑粉抓住把柄趁机而入。
再坚韧的心都早已被利刃割得血肉模糊,更何况我是个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
退出微博界面的那一秒,一颗豆大泪珠砸在手背上,接着悲伤席卷了我,两年以来在娱乐圈遭受的所有委屈都被我通通发泄了出来。
我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出席稀少的活动。
看着公司里其他同事资源接到手软,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说实话,我很羡慕。
公司老板找到我,拐弯抹角地提醒我要有上进心,公司从不养废人,不然我就会失去在这个公司继续待下去的权利。
怀着满重心事下了班,我在地下车库边走边想着应对办法。
就算是挠破了头皮,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方法。
就在我抑郁不得解时,身旁一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车摁响了喇叭。
我以为是我堵了车主的路,于是耐着性子偏身错开。
但分明当我已经移开了位置,那车仍是不知疲倦地摁着喇叭。
反正我也就是个十八线都不如的小演员,想必认识我的人也不是很多,更何况此地人少……
我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眼前车窗缓缓落下,失去了阻隔,我对上沈期那张欠揍的脸。
尽管距上次相见已时隔经久,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
其实上次相遇之后,我多多少少在圈内得知了有关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