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关掉灯,房间陷入漆黑,又厚又重的窗帘将夜色完美隔绝在窗外。
“晚安,树小姐。”
弗兰轻飘飘道了句晚安,紧接着房间重新归于宁静。
好像少点什么。
没有开门声。
我猛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光线亮起的瞬间刺的人睁不开眼,我眯着眼睛,看见了正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腿,安静蹲坐在墙角的青蛙头少年。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啊!”我从床位揪起抱枕丢向他,“难道你是座敷童子吗!”
弗兰缩了缩脖子,抱枕砸在他头顶的墙面,又软绵绵的掉到他脚边,他拾起抱枕往怀里一搂,歪着头枕在它上面。
“真贴心呐树小姐,ME的颈椎这下子舒服多了。”
“那你赶快摘掉啊……不对不对,谁要和你说这个了!”我委婉又温柔的谆谆善诱道,“那个,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呢?”
翠发少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左手握拳敲向右手掌心。
“可是这里就是ME的房间啊。”
???
我满头的问号。
弗兰像是怕我听不清似的,特意放缓了语速解释起来,“树小姐现在正躺在ME的床上呢。”
!!!
我的不解又变成了惊讶。
这小子从上楼开始就径直的把我带到了这间屋子,归置好我的行李以后他甚至还说了一句“ME先走了,树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在走廊里喊一句就好”,任谁来都会把这里当成是客房吧?!
我局促的爬下了床,赤着脚站在地毯上不知如何是好,既然知道了实情,肯定不能厚着脸皮霸占别人的房间。
“床品ME都已经更换过了。”弗兰会错了意,以为我是在嫌弃他,“都是没用过的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他天然的模样叫我想起了小透,“我才不想抢走你的卧室,瓦里安这么大,肯定还有别的地方给我住。”
弗兰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有哇。”他很快又补充道,“但是ME答应过BOSS的BOSS,要把树小姐的安全保护到底。”
“那也不用……住在一起吧……”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真是个实诚人,“我又不会梦游乱跑,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Nono.”少年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摇了摇,“树小姐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吗,这里可不是彭格列。”
他缺乏感情起伏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平缓,“自大怪笑杀人狂、变态人妖杀人狂、好色八字胡大叔杀人狂——全部都是瓦里安的特产。”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着怪恶心的。
“喏。”弗兰往窗外努努嘴,“比如那个。”
我回头,发现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露出后面半敞开门的露天小阳台。
“起风了?”
我嘀咕一声,走过去想把它们重新关好,却在窗帘褶皱处的阴影里发现一双光洁锃亮的马丁长靴。
呃啊……!
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倒吸一口冷气往后退了几步,眼见着金发男人像个鬼魅似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嘻嘻嘻,被发现了。”
贝尔的步子很大,他每向前走一步我就多后退两步,直到小腿撞上了床脚,我跌坐在柔软的床垫里。
“看来今晚是杀不掉了你了。”
他这张嘴到底是怎么在八月份的尾巴里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贝尔手里总是在摆弄着小刀,或捻着刀尾甩动,或用指腹轻抚刀背,他的手指细长,抚弄那银色利刃时的情态不自觉的就会叫人联想到电视剧里擅长做手术的外科医生。
或者变态杀手。
反正无论哪种都让人心里一紧。
他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我,也许应该叫审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凭借直觉感受到了那种不善的目光。
“品味好烂的睡衣。”
我怒,这可是三眼仔的联名款欸!
视线扫过他手中的小刀,我升起的气焰又灭了下去,撇撇嘴低声说,“……哼,半斤八两的洗剪吹。”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清清嗓子,欢快的用中文唱起来,“杀马特杀马特,洗剪吹、洗剪吹吹吹~”
那两人以沉默回应,我心想坏了,他们该不是能听得懂汉语吧?
“唱的还不错。”
啊……?
贝尔弯下腰,随意的把小刀往弗兰那边一丢。他摸着下巴,言辞轻佻,“再唱首别的听听。”见我迟疑,金发男人又慢条斯理的说,“这样的话兴许王子还能放你一马,小财务。”
这家伙自大的很,什么叫放我一马,我明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