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1 / 2)

所谓同学聚会。

就是混得好的成年人们聚在一起,借着酒精和笑话,一边吹嘘现在的成就一边集体为自己的年少时光镀上滤镜。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所以我家里蹲的那两年从来都没参加过他们举办的任何聚会。

“堀川还是很卡哇伊捏。”

一个我已经想不起全名叫什么的高中同学举起酒杯冲我挤眉弄眼。

“谢、谢谢……你也没变啊。”

我赶紧心虚地举起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大石!你就别逗她啦。”

说话的是坐在我左手边的小林桑,上学的时候她一直都是文艺骨干,频频在校园祭和艺术节大放光彩,无论分去哪个班都是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社交女王,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女孩子,我也不例外,她亲昵的搂住了我的肩,和我贴在一起晃来晃去,“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堀川好像很容易害羞来着。”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吧,转来日本的第一年我是个自闭儿童,每天疯狂读书内卷,这就导致我虽然以本地学生望尘莫及的高分考入了高等私立中学,但听说能力与读写能力严重脱节,社交技能基本跟新手村外的史莱姆持平。

新学校开学后,我虽然改头换面努力和大家交流了,可还是经常会发生一些我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的状况,语速快、话题跳跃性大我还勉强能应付,不过三天一小变五天一大变的JK流行词我就相当苦恼了啊!

当我刚习惯用“あげみざわ(表达情绪高涨)”,大家又开始把“さぁせぇん(对8起)”和“アセアセ(我好方)”挂在嘴边,于是乎我就只能“はにゃ?(吃惊)”。

这种烦恼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在某天晚上我听着音乐洗澡时,播放器随机到了一首《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听着“勇敢的少年快去创造奇迹”我忽然悟了,碇真嗣大师的名言如雷贯耳——这时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从此世界上多了个时不时就会忽然沉默,歪头垂眸抿嘴笑一条龙的人,没错,正是在下(抱拳)。

由于当年的我足够青涩,外加中华娘的属性加成,大家对我这种接不上茬的呆滞反应意外接受度很高,甚至有时还会特意加快语速来逗我,只为看看我所谓“害羞”的模样。

“谁说的,我早就成长了好吧。”我对小林做了个鬼脸,一边说一边挺起腰杆,像打拳击似的朝空气中比划了几下,“已经从调查兵团进击到马莱了。”

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小林桑的笑点,她完全不顾及形象狠狠拍了几下大腿,笑的前仰后合,临了还用指腹抹了把眼角。

“哈、哈哈。”她的气息还是很不平稳,“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的戒指真好看啊,一定很贵吧?”

三枚不规则宝石在暗黄的日照灯下依旧看起来亮晶晶的,我摩挲着扭成了波浪一样的环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别人送的——”

遗物。

我顿了顿,把最后那两个字就着小麦果汁咽下肚,我还不想被人顺着其中的关系追问个没完。

小林桑看上去很惊讶,她拍了一下手,“是男朋友送的吗!”

“咳……!”恩师那张肉嘟嘟的婴儿脸浮现在我脑海,害我被冒着泡沫的啤酒呛得不轻,“当然不是!”

人们对于八卦的灵敏度就像鲨鱼嗅到了血腥,本来还在跟别人讨论棒球比赛的大石君又转过头来,“堀川有男朋友了吗?”

大石的话一问出口,他附近的人立刻起哄起来,“目的不纯啊大石!”

这种吵闹并不会引起我的反感,看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仿佛大家真的回到了学生时代似的。

“人家才看不上你呢。” 有人坏笑着拍了拍大石的背,“和裕也谈过的女孩怎么会看上你。”

大家又举起杯一起喊着“KA N PA I”,我装作没听见那个名字,笑嘻嘻的和大家一起碰杯。

“七濑怎么还没到。”好信的同学查点了一圈屋里的人,“该不是听说堀川来不好意思了吧?”

“谁说的。”

包房拉门打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传过来了。这手王熙凤学的好啊,我撇撇嘴,专心吃盘子里的炸物。

“有点急事,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我的前男友,七濑裕也,完全没有迟到的局促,坦然自若的走进来在人群准备寻找个空位,“这样好了,第二场我请大家去卡拉OK唱个痛快,作为迟到的惩罚怎么样?”

大家自然是积极响应,我却愁眉苦脸起来。

霓虹的聚会文化真是叫人吃不消,挂表的时针才过数字8,也就是说接下来至少还有两次转场,看他们的架势大有不到凌晨不罢休的意思。

各位亲,小聚怡情大聚伤身啊,我可连肚子都没填饱呢。

……要不然等会儿早点回家算了,路上顺便再去买份夜宵。

七濑站在那里找来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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