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佑宁拉下面巾,抬手对宁延圻抱了下拳,“宁少爷,你怎么在这?”
宁延圻指了指后面的打铁站,“老师让我来这里监工,我们需要两百多个扇叶。”
乔佑宁抬起那双如秋日阳光般迷人的双眼,目光在段修岳赤|裸的身上扫了一眼,“我要进炉里看看,跟我去吗?”
“好啊。”
乔佑宁抬起头,友善俏皮地朝段修岳一眨眼睛,“你要不要去?”
段修岳只犹豫了一秒,实际上是被对方那邻家女孩般的笑容所吸引,“我去!带我去!”
段修岳放下手里的东西,十分积极地跑到乔佑宁面前,流淌着汗珠的胸膛带来了一阵火热的风浪。
段修岳穿着背心,露出两条精装的手臂,乔佑宁往他手肘看,两大片乌黑的血痂还没有完全脱落。
段修岳注意到乔佑宁的视线,大大方方抬起手臂给乔佑宁看,“已经长好了,就等它脱落了,现在就是看着吓人。”
宁延圻看着那两大块乌黑的血痂,恶心地打了个哆嗦。
乔佑宁笑眯眯地,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段修岳想起来她现在不是应该闭门思过吗?那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三人并排向熔炉的大门走去。
由于有卡车运送生铁,熔炉的大门是敞开的,火热的高温从敞开的大门中涌出来,三人走进去时,感觉到温度徒然狂升,内外温差导致空气流动增强,肉眼可见的热浪节节攀升,气温高得几乎让人窒息。
烈火焚烧之上的池子里,流动着火红色的铁浆,将池子顶上的炉壁照得通红。
奴隶只穿一条短裤,持续不断地往炉子里添加乌金,确保烈火燃烧不断,保证铁浆一直处于流动状态。
段修岳感觉自己天灵盖都呼呼冒蒸汽。
“这也太热了!”
乔佑宁别出心裁道:“冬天觉得冷,可以来这里取暖。”
“那这里夏天岂不就是地狱?”
宁小少爷第一个受不了,大声嚷着要出去,这里面确实非常热,若不是万不得已,谁能呆在这里,三人很快就原路返回了。
“那些生铁是从什么地方挖来的?”段修岳回头张望那火热巨口中的蒸汽卡车。
乔佑宁摸了摸滚烫的银甲,说道:“凤城、梅城、阳城都有铁矿,这里的生铁都是从梅城和阳城运来的,直接走水路运输,比从凤城运铁方便快捷,凤城在野城西面,中途必须经过百里沙漠。”
“三座铁矿,怪不得你们冶铁业这么发达。”段修岳若有所思,“怪不得我在溪停还没见过这三地的奴隶。”
宁延圻道:“也没有上都的奴隶。”
段修岳哼道:“我知道了,上都是皇城,皇城都是王孙贵族,哪有奴隶啊。”
“上都也有奴隶啊,只不过都留在了上都,那些奴隶可比你厉害多了,还有……”宁延圻忽然住口,小心看了乔佑宁一眼,有些底气不足道:“那里有皇宫。”
三人回到老四那间铸铁站,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一阵鞭打和求饶声传了过来,段修岳顺着声音一看,四个铁卫正劈头盖脸地鞭打老四三人。
段修岳大喊一声就冲了出去。
宁延圻难以理解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总多管闲事。”
乔佑宁目光追着段修岳而去,手在宁延圻肩上捏了一下。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人?”段修岳一把夺下了铁卫手里的鞭子。
铁卫被扽得脚下趔趄,发现夺他鞭子的是个奴隶,更加怒不可遏,抬手就去打段修岳,段修岳直接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那人顿时疼得大叫一声蹲了下去,不断呵气搓腿,表情痛苦。
另外三个铁卫见此,没敢贸然动手,显然是认出了这个奴隶。
“老四,怎么了?”
老四三人衣服都快被抽烂了,破口上露出鲜红的鞭痕,原来是方才他们打铁时,这四人突然来管他们要弩箭,但是他们正在做扇叶,弩箭需要推迟几天才能做完。
于是这四人便动起怒来,二话不说就打起他们来。
段修岳道:“他们三人奉铸造厂厂长之命,紧急为机三厂加制风扇,你们的弩箭还需要几天才能取货,若有异议,直接去找厂长提,没必要在这里欺负他们三个。”
铁卫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你一个奴隶敢拿厂长压我!我们需要弩箭是为了保卫矿区的,你们耽误了我们的守卫重则,若有问题你们承担得起吗?五百支弩箭,今天必须给我拿出来!”
段修岳嚣张地把鞭子一扔,“这弩箭今天还就拿不出来了,你们想怎么样吧。”
四个铁卫见一个奴隶敢跟他们这么嚣张,顿时忍不了了,谈话是谈不下去了,动手吧!
四人默契地朝段修岳打去。
老四三人一看段修岳为他们出头,顿时感动得不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