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段修岳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死赖着不滚,“你有没有良心?我刚救了你一命,让我靠一下、喘口气怎么了?”
段修岳方才用力过度,浑身都在抖,尤其是两条手臂,像装了铅块一样沉。
乔佑宁将他往旁边用力一推,又摸索着仓门去找锁,她解释道:“连云驼满载乌金押往全国各地,为避免路上被匪徒随意开启,仓门设置成只能从内部打开的构造。”
“这我知道,”段修岳仰躺在车厢里,嘀咕道:“也不怕哪天仓门自己关上,你们开都开不了。”
乔佑宁手里啪嗒一声,又是一声门闩上锁的声音,她没理会段修岳的吐槽,道:“内仓门锁共有三道,上、下各有两道横栓,两道横栓锁好之后,中间的弯钩锁会自动落下,外面的沙暴那么大,一道锁不牢靠。”
段修岳呜呼了一声,“你们到底是多害怕乌金会失窃啊?万一仓门真锁上打不开了怎么办?”
“驾驶人与连云驼性命相连,连云驼但凡有一点损失,他也别想活,一个合格的驾驶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连云驼,驾驶仓是唯一可以打开后仓的机会,但是同样的,驾驶仓里的锁是后仓的两倍。”
段修岳打了个冷战,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乔佑宁靠在仓门上,一阵窸窣声后,一簇火苗亮了起来,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乔佑宁的脸。
她的脸蛋比段修岳初见她时又水润了一些,大概回到矿区吃得好,这张漂亮的脸看上去更让人惊艳。
仓内不封闭,呼啸的沙暴穿过缝隙,将火苗吹得东倒西歪,乔佑宁也没力气去扶,任凭它时明时暗。
外面狂风呼啸,警铃不知何时停了,连云驼后仓里十分寂静,寂静得连呼吸和心跳都放大了几倍。
“司长,我救你一命,你不报答我吗?”
段修岳盯着乔佑宁的脸看。
乔佑宁点头:“当然,我把连云驼的核心机密告诉了你,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奴隶哦,你应该为此感到幸运。”
段修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乔佑宁探过身,伏在他身上,仓外狂风嘶吼,她的笑声在仓内异常清晰。
“所以,如果这件事在奴隶司中流传出去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段修岳气得咬牙切齿,“你真是卑鄙!”
“千万别乱动,我手里拿着火,这后仓里全是乌金,而且是“精品乌金沙”,落火即燃,你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老实点。”
“如果有你陪我一起死,那我死得也不算孤单,黄泉路上还有你跟我一起走。”
段修岳就着火苗微弱的光一翻身,将火从乔佑宁手里抢出来,乔佑宁没有反抗,被他压在了车厢地板上。
乔佑宁的眼睛在灯光中闪烁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突然走了?”
段修岳想了想,答非所问,“司长,能问你个问题吗?”
段修岳看着手里的东西,他原本以为只是古代用的火折子,却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个打火机,打火机是黄铜制,两寸长的圆柱体,打开盖子自动起火,灭火只需要扣上盖子,黄铜壳子上雕刻着非常精美的纹饰,段修岳再一次被大宁帝国的工艺水平所震惊。
“关于这个火折子?”
“当然不是!”段修岳俯下身子,声音中透露着严肃和认真,可眼神却又分明是玩世不恭,“我又救你一命,你不报答我吗?”
乔佑宁挑起眉,“你要我以身相许?”
“这也不是不可以,乔司长可愿意?”
“大宁三百余年历史上,没有奴隶婚配的先例,就算有,你想得到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我能离开溪停矿区呢?这个能力够不够?”
不等乔佑宁出声,段修岳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堂堂正正走出去,不是逃出去,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
“奴隶永远也走不出溪停矿区。”
段修岳压低了头,一字一句:“我不信。”
乔佑宁盯着段修岳的眼睛看了许久,那双眼睛闪烁着炙热的火光,黑白分明,“倒是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
刺耳的警铃声同时传进二人的耳朵里,铃声响得又急又杂,与方才响起来的声音完全不同。
乔佑宁脸色一变,猛地起身一把推开段修岳,扑到仓门口就去开锁。
段修岳一时疑惑:“这沙暴还要来第二次吗?没听说过这种规模的沙暴能先后吹来两次的。”
“沙兽进矿区了!”
乔佑宁打开两道锁,一把推开了仓门,门缝里溅起来一股灰尘,她一跃跳出,长靴踏在地面,立刻沾了一层沙。
她目之所及之处都是黄色的扬沙,方才一道沙暴墙,给整个矿区都镀了一层黄沙的膜。
段修岳鬼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