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卫约素脸色变了又变,卫蓉以为她身体又有不适,忙摸了摸她的手探了一下温度:“是不是哪儿又觉得不舒服?要不我在让柳嬷嬷替你寻个大夫过来?”
卫约素摇了摇头,思忖片刻道:“姑姑,我约莫记得你每月的月信应该是这段日子?你从前每在这个时候都疼痛难耐,现在嫁到蒋府来好多了吗?”
柳嬷嬷见她说起这件事,忙道:“可不是,从前跟在夫人身边为了这事可看了不少大夫...”说着,她突然惊醒:“夫人,也怪奴婢糊涂,这些日子蒋府事多又杂忙得我头晕眼花,夫人的月信可是有两月没来了?”
卫蓉被她的话唤醒了记忆:“是。你不说,我都快忙忘了。”
正说着,卫约素伸手去摸了摸姑姑的肚子:“姑姑,快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说不准里面还真住了一个我的小外甥呢!”
卫蓉自然是想有自己的孩子的,见她这么说,被生活蹉跎的眉梢也上了喜意,忙让丫鬟出府去请大夫,可身边的柳嬷嬷在高兴后,又有些担心地瞅了一眼卫蓉,见她沉浸在欢喜里,便是什么话也不再说了。
大夫给卫蓉诊完脉后,果不其然,卫蓉怀了身孕。
只是她平日多加操劳,身子底子差,一时之间孕意也不明显。
上辈子,卫约素听说姑姑在孕前几个月都未察觉,直到了五六个月大时,在蒋府绊了一脚,下身落红之后便产下一个成了型的男胎。
这辈子姑姑提前得到消息,说不定还真能保下这孩子。
在一桩心事了结后,卫约素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很快便入了梦。
卫蓉再给她掖好被角后,同柳嬷嬷一道出来。
庭院深深,翠绿的荷叶在婆娑的月影下落下交织的残影。
卫蓉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难以自持激动道:“三娘,你听到了吗,我怀了孩子。”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里面住着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以后我就能又有一个亲人了。”
柳嬷嬷有些担心道 :“ 可这孩子...”
卫蓉扭头,月光从树梢投落下来,她的面容一般隐在光影里:“他是我的孩子,这点不会变。今儿过后院子里的厨娘和伺候我的丫鬟都换成信得过得人,蒋婉对我心生怨怼,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柳嬷嬷:“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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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约素在蒋府住了几日后,身子就大好了。
如今她的身份还没暴露,卫府自然不会把她逼到绝路,可蒋府却不是久留之地。
好在卫蓉早就把那边宅子打扫干净了,不需卫约素提,自有信得过的人引她过去。
卫约素坐在轿辇时,回想起姑姑拉着她的手说得话:“那处宅子是从我私银花得账,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素儿,你得为自己以后多做些打算。你姑姑我就是在卫府蹉跎了日子,最后能找个年纪大的做填房已是烧了高香。你爹和你娘在这事儿不靠谱,你自己要多上心,若是遇到心喜之后便告诉姑姑,早点把这事给定下来。”
嫁人吗?
好像在她这个年纪,靠谱的人家都在为自家的孩子打听好人家了。
上辈子她还不到及笄,抱错的事儿便被捅破,最后她也被卫夫人逼嫁给一个泼皮无赖。
想起孙老四,卫约素从心底感到惧意。
也许姑姑说得没错,如果在这事儿上不早日做下决断,以后卫夫人不知道会给她使出什么阴招出来。
卫约素在查看府邸之后,便拿出姑姑替她誊写的一本小册。
里面尽是扬州城适龄的青年才俊。
卫约素生得秀丽脱俗在整个扬州城都是出了名儿的,为她美色慕名而来的人户颇多,可真的有诚意的没几家。
加上卫家是商户,哪怕再有钱,扬州城内的官宦人家和读书人家都看他们家不起,更别说给她提亲。
她姑姑之所有能嫁给官老爷做填房,还是因为他连丧几任妻子,传出“克妻”之名儿,不然卫蓉也捡不了这“便宜”。
卫约素长叹一口气,翻阅正本册子后,发现她能商讨的不过几户人家,而且她受父母苛责之事同她的美貌一道闻名。气派光鲜的人户大多紧惜自家的名声,也不愿淌这趟浑水。
真思忖着,便听到临府猛然一阵锣鼓喧天,劈里啪啦的鞭炮声络绎不绝。
卫约素思绪被打断,只见有几个小丫头趴在墙头窃窃私语,见她望过来,各个羞了脸好不意思地立在那。
卫约素揉了揉额角,把名册放下来:“出了什么事儿?”
有个胆大的丫鬟见卫约素性子好,朗声道:“听那边的人说,隔壁搬了位少爷,家底丰厚但极其厌恶吃饭、耍乐,对人生没什么在意之事,活得萧索消极。临府的管家先才敲锣打鼓说了,只要能在他家少爷面前吃得香、玩得乐,逗得他们家少爷开心,便赏以重酬。这不,好多人都过去试试呢,听说就只是在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