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吆五喝六地指挥,俨然成了驿馆主事的,姚温这个驿丞倒且靠后,他现下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这件事绝不会简单收场,万没想到他明哲保身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又变得不淡定了。
正愁眉不展,金叹走了进来,说起外边的事他都处理完了,还摩挲着双手,姚温便会了意,给了金叹些喝茶的钱,金叹接过钱来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姚温忙又把杂役给唤了进来,见他们大汗淋漓的,味道很冲,禁不住皱了皱眉,便又叫他们快些去清洗后到大堂集中。
过了片刻,姚温便往大堂来了,此时杂役们已经都在大堂集中,个个噤若寒蝉。
“想必你们也已经都知道了,赵学政莫名其妙地便躲开驿馆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到县衙去了。”姚温在他们面前来回地踱着步,说到。
“驿丞,这原也怪不得我们,毕竟我们之中谁都没见过他,他如果穿着便服出去,说是赵学政身边的人我们也拦不住。”其中一个人委屈巴巴地说到。
“你们没见过,我又何尝见过,现在就担心赵学政知道了我们用假借走水这样的方法把人逼出来不知道该要怎样。”姚温停下踱步,背着手忧心忡忡地说到。
“今早我倒是见到了一个人问我们做什么。”另一个一般只在伙房做事的不起眼的杂役说到。
姚温本不指望能从杂役们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却见角落一个连他见着都眼生的杂役开了口,忙上前问是什么人。
听了杂役对这人的描述后,可不就是赵学政身边的那位近侍,那杂役自知自己泄了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瑟瑟发抖地匍匐着,其他人却是如释重负,终于有一个出来背锅的了。
“起来吧。”姚温却是没有生气,不过叹了口气说到:“就算你不说,那张近卫有通天的本事,自有他打听的地方去,现下此事是关乎我们整个驿馆的事。”
姚温说着看了看其他杂役,才都纷纷地收起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驿丞又何必担心呢,一则有心瞒天过海的是赵学政,二则出这样逼宫的主意又是县衙,于我们有何相干?”又有一杂役说到,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没出什么事倒好,果真出什么事,县衙还会承认这是他们吩咐的吗,自然是把屎盆子往我们驿馆扣了。”姚温何尝不知道这理,关键是这儿就不是讲理的地方。
姚温都这样说了,那些个更为人中之细的还有什么好说,只能祈愿那位赵学政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
胡严来到县衙,透过门缝果见潘高志正同一个气质不凡的人说着话,另一个人则一旁站着,但见那坐着的人不温不愠,应该是还未知晓驿馆的事情,因而庆幸地拍了拍胸脯。
正欲继续看时,只见门突然被打开了,眼前站着的是站在赵厚谊身后的那个人高马大的,想必是随从的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偷看?”张胜目光锐利地盯着胡严问到。
“哦,我是潘知县身边的胡师爷,不过好奇地看上几眼,里面可是赵学政?”胡严忙解释到,着实被张胜的眼神给唬住了。
“正是,我是赵大人的近卫,你既说你是潘知县的师爷,那就跟我去潘知县面前确认一下。”
而后胡严便被张胜带到了花厅中,张胜说此人在外偷看,自称是潘知县的师爷。
潘高志连忙点头称是,张胜这才把人放了,胡严朝潘高志使了使眼神,潘高志会意,知道驿馆那边已经处理好,于是说到:“想必近卫大哥有什么误会,胡师爷,这位就是学政赵大人了。”
胡严上前拜见了赵学政,在听得免礼的一声后便站到了一边。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胡师爷见谅。”张胜抱了抱拳说到。
“哪里哪里,张近卫警惕也是应该的。”胡严忙回礼到。
“我看我们也聊的差不多了,这书院还没去过,还请贵县带路。”赵厚谊站起来说到。
潘高志一边答应着一边给胡严使了使眼色,让他先到书院去准备好,越快越好。
胡严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赵学政是突然想起还是故意的,好好的突然就说要去书院,也不让人准备准备,他也才从驿馆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要赶去书院。
胡严急匆匆地出门时金叹刚好从驿馆回来,忙又停下脚步问他驿馆那边可都收拾干净了,金叹点点头,正欲问胡严又要往哪里去,胡严哪有空闲等他问话,早已走得远远的了。
院长文房中王明哲正同梅级说着院试的事情,因为此次院试在本县举办,不得不临时征用一些文房和藏书楼,其他一些事情也都要着手准备了。
正说着,却见胡严突然闯了进来,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胡严只是稍稍地歇了口气便说了潘知县正陪同赵学政往书院这边来,让他们麻利些做好迎接的准备。
“这赵学政可真是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