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楼梯那边有个人一直在往我们这边看。”鹰眼的张胜注意到了仿佛把眼睛长在他们身上的钱泰多,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在赵厚谊耳边小声提醒到。
“此人是何人?”赵厚谊也已经注意到,只是仍旧吃他的东西。
张胜于是向不远处站着的阿福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这边。
阿福见张胜唤自己,不敢有所耽误,忙走上前来,笑问到:“客官有什么吩咐?”
“哎,那楼梯边站着的是什么人?”张胜朝钱泰多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问到。
“这个嘛……”阿福拿不定主意说不说实情。
“我看那位是掌柜吧。”赵厚谊猜测到。
既然已经被猜出,阿福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
“掌柜便是掌柜,有何说不得的,难不成……”张胜眼神逼仄地问到。
阿福听出张胜话里的意思,忙解释到:“客官千万别误会,我们这儿绝对不是黑店。”
见这边声音大起来,钱泰多忙上前问个究竟,阿福忙说到:“掌柜的,这两位客官觉着刚才您看着他们是不怀好意,还请掌柜的快些解释解释。”
“哦,两位客官误会了,钱某不过觉着二位面生才多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冒犯了,还请见谅。”钱泰多满脸堆笑到,方才已经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两个人来历不简单,轻易得罪不得。
“钱掌柜还有这位小兄弟多心了,不过是我这伙计脾气太过焦躁了,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赵厚谊很是得体的说到,张胜的一双鹰眼却是与钱泰多的圆钱眼持续交锋。
钱泰多并不敢看着张胜,又见赵厚谊是个好说话的,便坐了下来,说到:“刚开始便这样说话多好,也就没有前边儿的事了。”
“这位掌柜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吃饭,并没有空闲同您多说话。”张胜面无表情地说到。
赵厚谊却是伸手拦住了张胜。
“钱泰多眼珠子转了转,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到:无妨,民以食为天嘛,自然是吃饭最重要了,不知等下是否赏脸到钱某楼上的房中一坐,闲聊几句?”
“既然钱掌柜诚心邀请,等会儿我们便去。”赵厚谊答应了下来。
“那好,等会儿便叫阿福领你们到我的房中来,就不打扰二位用午饭了。”钱泰多说完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开了。
“掌柜的,属下看这店主的眼珠子贼溜溜的,就算不是什么黑心店主,定然也不是什么本分人。”张胜看着钱泰多离去的背影说到。
“诚然,他与刚才在茗香阁见到的余掌柜不同,也正因为不同,才有谈话的必要。”
张胜自觉白替自家大人担心了,仍旧吃他的饭。
阿福见赵厚谊同张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忙上来说了掌柜的请他们到楼上房中闲聊,两个人便离开了饭桌上楼去,到了钱泰多的门后便只有赵厚谊进了去,张胜便只在外面候着。
钱泰多见赵厚谊来了,忙招呼其坐下,又让上了好茶,对刚才造成的误会又道歉了一番之后笑到:“早间已经听阿福说过了,赵掌柜是京城来的客商,怎的……没有行李物品呢?”
“哦,我们的行李物品在后面的马车上,我们不过先行到了此处罢了。”赵厚谊一早知道阿福定是把自己的疑惑知会了钱泰多,所以才有刚才暗中观察的一幕,心里也就已经组织好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钱泰多稍稍放心了些,又问起了方才的饭菜是否合胃口,接着便是他最为感兴趣的,京城那边的客栈是怎样个情况。
“赵某倒是在京城倒是极少住客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京都自然是外地人多,住的人也多。”赵厚谊简单几句便把话题带过,又说到:“方才吃饭的时候倒是听说了旁边的食客说起朝廷要开放海禁。”
“是啊,自从改元后这种声音便已是家常便饭了,倒也时不时地听他们侃大山,钱掌柜居天子脚下,可有收到什么风声?”钱泰多见赵厚谊特意提起,想必不只是当闲话听听,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肯定有关于此事的最新进展。
“非也,只是庙堂之高终不比江湖之远听到的来得真切。”赵厚谊有感而发,一时倒想起了范仲淹的名句。
“这又是庙堂又是江湖的,赵掌柜怎的说起话来比那些读书人还要文绉绉的。”钱泰多一脸市侩地说到,让赵厚谊一下子从意境中脱离出来。
“咳,也是常听得这句才突然说出口,赵某虽从京城来,因为四处云游,有时也是一年半载地没回去过。”
“我倒是没听过这句,倒是有一句忒难听了点,叫什么商人重利轻别离,但是又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别离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获利之后寻个安身立命之所不才是解决不别离的长久之计吗,就像赵掌柜哪天想安稳了,不也可以选择安顿下来不再四处云游。”钱泰多突然抱起不平来。
赵厚谊听了钱泰多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