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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弃了他的弟弟吗?

他放弃了。

在那之前他是如何轻易地做下这个决定的,在他也体验过被放弃的感觉以后,他就是如何在那些无法轻易入眠的夜里,陷入那种轻淡的,无法随意言说的,好像后悔一样的感觉里的。

他在那些夜里总是思考着,他是否应该给他的弟弟留下更多的东西。

那些东西,逐渐在他闭眼后的想象中变多。

每次在想象中添加上新的东西时,他都知道,他是在后悔,他没有给他的弟弟留下更多的东西,更多可供回忆的快乐时光,也是更多的念想。

等到了最后,他的想象中不仅仅只是添加了弟弟每年生日时他应该送的新的礼物,而是在某一刻与弟弟相握着的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应该是在后悔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么果断了——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带上弟弟的事情。

他就像那些突然就转身离开他的生活的人一样,没有丝毫的预兆与暗示,就在学校举行毕业典礼的那天,突兀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活中。

不只是弟弟的生活中……还有其他人的,但他最为亏欠的对象,就是弟弟。

因为他知道,他的逃避可能给自己的弟弟带来的压力。

他失去了妈妈的同时,他的弟弟也失去了妈妈。

他本应该代替妈妈来好好保护他的弟弟的……

当他选择逃离那里后,他的弟弟就不仅仅失去了妈妈,还失去了哥哥。

但是……

他闭上的眼睛紧了紧,眼睫也轻颤了下。

……哪怕到现在,他也不曾生出过一丝一毫如果当初带着弟弟和他一起流浪就好了的想法。

想要自由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他不能只因为他的一个想法改变甚至于毁掉他的弟弟本应前途光明的一生。

他的弟弟本就应该沐浴在所有的美好与高贵中,成为最优雅温柔的样子。

只是。

只是,那给予美好的人,到如今少了两个而已。

妈妈和他。

但作为他的弟弟,仍然应该享有高贵。

而不应该因为自己一时自私的决定,而被毁掉被期许的未来。

但是。

但是……

白发的青年睁开眼,看向落地窗外属于黎明仍然还暧昧模糊着的那一缕光。

天明了。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那柔和的光芒越来越亮,直到可以明亮照耀室内所有的东西,映在躺在床上的他焦糖色眼中的一切都纤毫毕现为止。

他在这个时候,就会有些出神地想着些那些有些陈旧了的往事。

好像在阳光下想那些事,可以除去点记忆里的霉菌一样,让那些往事依然光亮如新。

又或许,让回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原来的味道。

他不想让夜晚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惆怅与晦涩,沾染在那些回忆上。

它们本就应在阳光里,被一次次翻新。

比如……他曾经确实有考虑过,一起离家出走的对象的。

他想起了一个不管怎样翻新,都已经有些陌生了的名字。

但更多是一个外号。

——“noble”

贵族。

别人都是那样叫那个人的。

因为那时候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他们那些同学之中,一副典型贵族做派中的典型。

用比较生硬的说法,能看得出确实花好大功夫从头发丝打理到脚底的那种程度,但又看不出到底怎么打理的,好像原本就是这么个样子一样。

明明还是个少年,言行举止就已经无限偏向那种早已浸淫多年的老式贵族做派了。

说话带着一股独特的腔调,不急不缓,在看向别人前,下巴总是微微抬起地看着别的地方,直到真的有对话的意愿,才视情况或缓或急地侧头看向那个人,眼眸也就这样骄傲又矜持地撞入别人的视线里。

全身上下还没有被完全同化的,好像就只有脑子了。

至少人已经被完全地刻入了那种贵族的模板之中,一言一行都被固定的牢笼套住。

“nobel”这个称呼,名副其实。

……但他私底下,其实叫的是另一个称呼。

——“doctor”

医生。

因为他们曾经一起约定过,他们可以一起远离那些家族派系的纠葛,自我放逐到权利阶层的最边缘地带。

然后,他们一个做律师,维护正义,一个做医生,拯救生命。

他们在家中长辈被他们的所做所为气到断了资金的时候,可以一起租屋分摊租金的同时,继续当着室友。

谈着这些美好的对未来的畅想时,他还未产生那个逃离这里的念头。

或者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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