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西平回来,小崽大声叫爹,他扶着隋良的腿颤颤巍巍站起来,贪心地想要迈开步子走过去。
“站都站不稳,你还想走路。”隋良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托住屁股一掂,他把小崽送到赵西平怀里,说:“姐夫,你要是没事就陪他玩,我去找我姐了。”
“你姐在哪儿?”赵西平抱着儿子跟上。
“我姐在筹备讲话本的事,这两天要搭个高台。”想起他姐夫或许还不知情,隋良将之前的事简略地提一提,说:“看样子,我姐明年打算盖个茶楼,或许还要设法组个百戏班子。”
赵西平想了想,觉得可行,只要钱凑手,盖个茶楼也好,请个百戏班子过来,往后这边也就热闹了。
隋玉正领着人勘察地方,她转了一圈,觉得厨院以西的位置就挺不错,河道已结冰,人走在上面也不会踩塌。另一个优势就是胡都尉的客舍倒了之后横亘西边,呈南北走向,正好能挡住西北边的寒风。
河东矗立着厨院和主人院,河西矗立着两人多高的矮山,到时候南北两端用柴垛挡一挡,只要不下雨下雪,搭台说书就没问题。
“娘——”小崽喜眯眯地喊。
隋玉回头,看见赵西平,她打量他一圈,问:“如何?”
“没什么问题,你这是想把戏台搭在这里?”赵西平问。
“嗯,你觉得如何?还是腾出个空置的客院用来搭戏台?”
客舍的院子有些窄,还不如厨院的院落大,恐怕容纳不了多少人,赵西平想了想,说:“就这里吧,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先试一试。”
隋玉白他一眼,“你就不会说几句吉利话?”
“明年你一定能拉个百戏班子回来,到时候我再买两亩地给你盖个戏楼。”赵西平笑着改口,“这下行了吧?”
隋良懒得听他们打情骂俏,他绕到缓坡爬上坍塌的废墟,踩着木椽子说:“这东西搭戏台正合适。”
“得了吧,戏台再塌了就好笑了。”隋玉一口否决,她安排甘大甘二带人去废墟上凿出个可容二五人走动的平台,下面砸几根粗木支撑着,确保不会倒塌,二十那日就让青山和张顺上台。
“小崽,快上来,你看我站得好高。”隋良站在废墟的最高处大喊。
“你小心点,小心踩空摔下去。”隋玉叮嘱,“墙土下面埋的有断木椽,裂口戳着人可是要见血的。”
“我上去看看。”赵西平把小崽递给隋玉,他踩着凸出来的土胚轻巧又迅速地在废墟上跳走。
小崽“哇”的一声惊呼,隋玉低头看看他,笑着给他扶了下帽子,免得帽沿遮住了眼睛。
低头的瞬间,前一瞬,赵西平的动作在隋玉的脑海中又重演一遍,她抬头打量着废墟,后退几步,将整个凹凸不平的小山罩进眼帘。
赵西平在上面走了一圈,带着隋良从另一个方向下来。
赵西平在前,身形轻巧,脚步轻盈,跟他相比,隋良显得
笨拙许多,踩着留下的脚印,他下意识还要踌躇一瞬,这是因为他不常练武,对自己的反应能力不自信。
“在想什么?”赵西平大步走到隋玉眼前,他接过小崽抱在怀里,说:进屋,外面冷。?”
“我想上去走一趟。”隋玉开口,“我又有个主意。”
赵西平反手将小崽塞给隋良,他陪隋玉再次走上废墟。
坍塌的屋顶上积了雪,表层的雪化了又冻成冰,踩上去咔嚓咔嚓响,茅草下是空层的地方,一踩就是一个洞。隋玉避开覆着茅草草盖的地方,踩着土方和深埋的木椽子行走。
“你见过杂技吗?”隋玉扭头问。
“小时候看过一次,模糊有点印象,印象最深的是有人吞刀。”赵西平说。
吞刀,隋玉大概明白其中的技巧,但知道归知道,她没做过也没试过,不敢轻易尝试,万一因为不熟练露馅了,那就砸了其他手艺人的饭碗。
“我觉得可以在这个矮山上玩些花样,比如撑杆跳、翻跟头、倒立、人摞着人跑,或是人背人比赛跑。”隋玉思考着,“这些花样可以让镖师和客商都参与进来,每局设个彩头,有输赢争夺才有意思。”
赵西平连连点头,可行,如此一来,他倒是能接手这个废墟。
打定主意,隋玉让人把无事可做的奴仆都喊了过来,她吩咐道:“小春红和柳芽儿上来,跑二步翻一个跟头,多一步或是少一步都退回原地重新开始,谁先跑到那根烂椽子那里,晌午赏一碗蒸蛋。”
“娘子,我们也试试?”甘大蠢蠢欲动。
“你们有另外的安排,撑杆远跳,先试试,看能不能行。”隋玉说,“小喜去把阿羌和花妞找来,你跟二草一人背一个,然后上来比赛跑。”
“好。”小喜立马往回跑。
“掌柜,我们呢?”二黑问。
隋玉让他跟石头上来,石头身形精瘦,她让石头